男女主角分别是岑溪顾子风的现代都市小说《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热门作品》,由网络作家“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是由作者“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只有窗外莹莹的光火,淡得几乎不能视物,他们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脸部轮廓。寂静之中,只剩下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声。宜城的天气越来越闷,闷得人心头烦躁。岑溪几乎是陷入失眠的困顿之中,讽刺的又是,他不想让顾子风碰他,但没有顾子风的信息素,他会发疯。发疯到想死。他想把所有的抑制剂注入腺、体中,又不得不为别的考虑。只......
《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热门作品》精彩片段
“好。”
岑溪还是和曾经一样听话。
他又坐回位置,按压着胃部的不适,给自己加餐。
早知道不给自己煮这么多了。
浪费粮食又连累自己。
等收拾好碗筷走进房间,顾子风的搂住他柔软的腰肢,把衣袍往上撩时。
岑溪才反应过来“消食运动”是什么意思。
他偏过头,躲过顾子风狂风暴雨般的吻,将自己被扒掉的睡裤提起来,表情淡然地问:“先生,你不是今晚想早点睡吗?”
以前顾子风很少会在发热期以外的时间碰自己。
现在,岑溪不想要了。
顾子风呼吸重了几分,指尖扯下岑溪的抑制贴,他眼尾微红,道:“现在才晚上八点,我们可以……”
“是你的易感期到了吗?”岑溪深吸一口气,紧紧拽住自己胸前的衣衫,他眸光微冷,像房檐上反射阳光的冰棱。
顾子风怔然一瞬,收回了手,摇头道:“不是。”
“那我不想做。”岑溪就着被压在身下的姿势,身体往前倾,将床头的灯关灭。
房间陷入昏暗,只有窗外莹莹的光火,淡得几乎不能视物,他们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脸部轮廓。
寂静之中,只剩下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声。
宜城的天气越来越闷,闷得人心头烦躁。
岑溪几乎是陷入失眠的困顿之中,讽刺的又是,他不想让顾子风碰他,但没有顾子风的信息素,他会发疯。
发疯到想死。
他想把所有的抑制剂注入腺、体中,又不得不为别的考虑。
只能在半夜,悄悄地爬起来,咽下一片一片的药剂。
抑郁症和激素紊乱的药真的好多好多,岑溪吃得口腔中尽是苦涩。
冰冷的药片囤积在腹部,压得他胃部冰凉沉重,像有一块石头疯狂地往下坠。
他卧在床边,疼得脸色发白,身形颤抖。
想要去抱抱熟睡中的Alpha,却总是害怕被推开。
只能偷偷地,拽着衣袍的一角,像小偷一样轻嗅着顾子风在睡梦中无意识的释放的信息素。
他睡眠不好,精神也愈发不稳定。
好在有药,让他外表看着像一个正常人。
内里却已经腐烂发臭,像一汪死水,微澜不起。
就算有人发现,也只会一直沉寂地死去。
岑溪强迫自己吃进去的饭菜,不过片刻,因为药物原因,难受得吐了个干干净净。
他越来越瘦,身形单薄得如同纸片,风一吹就散了。
早上醒来,顾子风没有再理会昨晚的被拒,看着岑溪死气沉沉的模样。
冷声道:“多吃点,这么瘦,是想告诉别人,我顾家故意虐待Omega么?”
这话一个字一个字如千钧落在心头。
砸得人鲜血淋漓。
是他不想吃饭吗?
是他的原因吗!
岑溪沉默地听着顾子风类似于指责的话,终于忍不住厉声道:“那你去找胥珂,别在我面前晃!”
小苍兰开始咬人了。
一点也不温顺乖巧。
顾子风深邃的眉眼冷了几分,他看着餐桌上被就近掀翻的饭菜,道:“岑溪,是不是这四年我事事没束缚你,你就忘了你本来的身份了?”
本来的身份……
岑溪看着顾子风英俊的脸庞,却越来越觉得陌生。
他表情空茫一瞬,心脏像铅块在胸膛坠着,又冷又硬,几乎要掉下来。
让他遍体鳞伤。
他咬着腮帮子内侧的肉,声线颤抖道:“是啊,我原来的身份是什么……是你顾子风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一个无人想要的孤儿?”
结婚纪念日那天,岑溪早早就把烛光晚餐的地址发过去了。
微信的聊天记录,突兀地在左边一侧出现了一个“好”字。
再往上翻翻,都是右侧,一个人的自述。
就像一道刀削的天堑,突然有一天,一块小小的石块凸起了,在悬崖上的人看见了这块凸起,那种感觉很奇异,让人想伸出脚踏上去,尽管知道这一小块石头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但就是想站上去。
是悬崖边筑巢的鸟儿。
不是赴死,倒像是回家。
最近的消息除了餐厅地址,是自己一个月前发的两张图,一张雪地自拍照,另一张是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这两张照片给人留下的记忆不太好,但是现在已经撤不回了,岑溪滑动着手指,点了删除聊天记录。
似乎只留下美好的,他和先生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岑溪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这次结婚纪念日。
他像一只在水里游的水獭,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搓洗干净,白润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泛红,如粉玉一般,岑溪期待地揉搓着先生最喜欢亲吻和触碰的地方,像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
不过礼物是有瑕疵的。
这两天他强制自己不能去挠身体,吃下褪黑素让自己好好睡一觉,手臂和双腿上的抓痕减少了。
几条横亘在上面的红痕,更像是无声的勾、引,是白色的画布画上世间最美的颜色,寥寥几笔,却浓墨重彩,惊心动魄。
岑溪对着镜子,指尖划过那些微不足道的伤,最后落在手臂内侧几条狰狞的疤痕,弯弯曲曲的,像爬行蜈蚣一样。
丑得要命,甚至令人作呕。
岑溪垂下眼睫,他想,他应该怎么遮挡,才不会被看到,被看到了,他又可以怎么解释……
如果说是给他做饭时,菜刀不小心切割的,先生会因此更爱他吗?
岑溪静默了,他赤裸地站在镜前,身躯纤细,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所有,他精致的锁骨,胸膛,窄细的腰,修长的腿。
他在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除了自己。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岑溪还提前到了,他孤零零地坐在人来人往的餐厅里,桌上透明的花瓶里插着一朵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绿色的茎秆在晶莹剔透的水中浸泡着。
水下的交影错落,像是生活的放大镜,把玫瑰的茎秆放大,变得粗、长,似乎就是这么粗的一根花枝才能支撑起这么朵几乎算得上盛大灿烂的花。
岑溪神情晃了片刻,他求证似的把玫瑰花往上提了提,脱离了水面,茎秆在眼睛里倒映出原本的细长。
支撑沉重美丽的花枝,只是看起来很坚实庞大罢了。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水,是很普通的矿泉水,看着和花瓶里的水差不多。
岑溪慢慢地饮啜着,像破壳的小鸡,扑打着黄色的绒毛,蓬松松的,心满意足地喝着杯里甘甜的水。
水打湿他的喙,却半点没有沾湿他的毛发。
岑溪今天实在美丽动人,他除了这张脸,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胥珂的阴影,穿着橄榄绿圆领卫衣,下半身是米色的长裤,头发是当下流行的小Omega甜软青春的发型,几缕发丝调皮地坠在他眉眼间,将他本就温柔的双眸衬得更加潋滟。
他像是一个才步入大学的年轻Omega,根本不像已经结婚四年的男人。
在餐厅独自坐着,美丽又孤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不少Alpha过来想要微信,但当看岑溪腺体上永久标记的痕迹,又悻悻离去。
在他们看来,太可惜了,英年早婚。
时间到了。
岑溪看着手机上从29跳到30的数字,手臂又些痒,刚要抬手挠,又自己强制性地止住了。
先生迟到了,六点半还没来。
岑溪点开手机,给顾子风发消息,他害怕自己的语言看起来像是催促,让先生不舒服,还加了个表情包。
「岑溪」:先生,你还有多久到?
「岑溪」:小鸭子歪头等开饭(动图.)
微信对面没有回音。
顾子风似乎不太爱用微信,岑溪和他联系,基本上都是电话。
说完就挂。
就跟帮他解决发热期一样。
岑溪滑动着手机屏幕,百无聊赖地点开朋友圈。
他的微信好友不多,除了必加的同学和老师,基本上就是顾子风的朋友,他们第一次认识,因为寒暄不熟,出于礼貌加的微信。
现在却成了岑溪在里面寻找顾子风的工具。
他们有时会聚餐,这样岑溪就可以看到他们吃的什么,大致推测顾子风聚会喝酒了没,他可以准备醒酒汤。
夫妻之间,疏离至此,岑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有时安静下来,会有点难过。
顾子风破天荒地再次回了消息。
“公司出了点事,等我。”
岑溪眼底的情绪轻微颤动,全身血液发凉地看着上面弹出来的聊天框。
而聊天框下面的第一条朋友圈是顾子风以前的高中同学发的医院照片。
「偶遇高中同学,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配图」。
朋友圈文案是很普遍的怀旧,感慨时光的。
岑溪点开图片,放大。
看到了胥珂,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还对着镜头露出落落大方的微笑,即使是病态,也没有褪去他的半点精致,反而惹人怜惜。
而在病房床头柜那里,男人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被子的一角,似乎在给病人拉被子。
但是又害怕不小心碰到胥珂手背上的针头,所以手指屈起,显得十分慎重小心。
只有一个背影。
但岑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
太熟悉了,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顾子风的背影,不管以什么样理由离去的背影。
顾子风很少撒谎,这次谎言才刚刚成立,就被揭穿了。
岑溪无声地滚动喉结,眼睛沉默地盯着玻璃瓶中的玫瑰花。
手指微动,不小心打翻了手腕边的水杯,一切都变得慌乱起来。
刚刚还在喝着水的小鸡崽,现在跌落到了水中,羽毛,再次被打湿。
明明只是一杯水,岑溪却觉得自己被顾子风掐着脖子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抬头看去,头顶没有阳光照射进水面的水光融融,而是黑,一望无尽的黑,和他脚下深壑的海底一样黑,两边都没有光。
岑溪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将他的鲜血挤出来,又放松,让血液回圜,再次用力,周而复始。
好窒息……
要溺死了……
有没有人能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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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风呼呼地吹,它吹不下来在秋天就已经掉完的叶子,只能疯狂地往行人的衣服里灌,像土匪一样,把人最后一点温暖也要抢走。
岑溪裹紧身上的厚重的棉服,风将他的脸吹得通红,耳朵和鼻尖都蔓延上粉意。
淡黄色在冬天,是娇艳的颜色,将岑溪衬得明艳动人。
但是他的表情极为失落,眼眶还红红的,让热烈的色彩黯淡无光,浮上一层薄纱般朦胧的悲伤。
路灯照下的灯光被微黄,像阳光的颜色。
岑溪吸吸鼻子,像个球一样走进药店。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小苍兰,和雪松如风沙般纠缠。
岑溪突然想起来以前读过的一首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岑溪就像是凌霄花,只能依靠着顾子风而活,四年了,顾子风嫌他缠绕得太紧了,不要他了也是应该的。
橡树和木棉同样热烈耀眼,优秀高傲。
岑溪不能同胥珂比。
他看过胥珂在灯光下跳舞的视频,蹁跹若蝶,灿烂惹眼,如同木棉一般,独立自主,和顾子风站在一起,比他般配多了。
想着,岑溪整个人更蔫了。
药店的店员是个小Omega,他看见蔫了吧唧的岑溪,站起身问道:“先生,需要什么?”
岑溪抬眸,目光落到Omega身上,很乖的一个大男孩,眼神清澈单纯。
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
岑溪想到自己就是在这个年纪被顾子风迷住,一股脑儿进了顾家的大门。
等到自己二十多岁了,才发现自己是个替身。
多可笑啊。
最好的年纪就浪费在顾子风身上了,但是,他还是喜欢顾子风怎么办啊……
想着,岑溪开始掉眼泪,泪水簌簌地落进衣服里,雾气蒸得他眼前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店员一见他哭了,抬起隔板,慌忙走出来询问:“先生,你怎么了?”
岑溪细碎柔软黑发下的腺体若隐若现,被咬得又红又肿。
店员抬了个凳子,让岑溪坐下,检查过他青紫的腺体,加上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自然想到另一方面,忙道:“先生,您是遇到不法分子了吗,需要我给你报警吗?”
“如果可以,我可以为您拨打Omega保护协会的电话的。”
店员说得义正辞严。
他们都是Omega,处于社会的劣势,加上稀少,所以要互相帮助。
岑溪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摇头道:“我没事,我就是难过……”
店员眼睛大大的,“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说哦。”
药店里空调吹着热气,岑溪感觉身体慢慢回暖。
他抹掉脸颊上的泪水,肩膀哭得还在微微颤抖。
连一个外人,都比自己的Alpha要关心自己。
岑溪心情略微复杂。
继而寒意涌上心头。
他声线嘶哑道:“我想要抑制剂……最好的那种。”
要好多好多抑制剂,代替顾子风。
店员大脑宕机了两秒,但还是起身照做。
药店的抑制剂都是一般品牌,对大多数有一定的作用,并没有大医院专门对症下药配制的好。
临到要付钱的时候,岑溪摸着空荡荡的包,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手机。
身上只有五块钱的纸币。
岑溪面露尴尬,只能摇头道:“不用了,谢谢,我明天再来吧……”
店员瞥见岑溪潋滟红润的眼眶,有些于心不忍,他从货架上拿出一盒药,道:“Omega也要学会自我保护,你需要这个吗?”
岑溪看见药名,接过,翻了下说明书,继而失落道:“这个也不需要,谢谢。”
店员温声道:“这个不要钱,我帮你付。”
岑溪眸光闪烁一瞬,浓重的哀伤涌上来。
他拒绝道:“我的身体用不上,谢谢你……”
岑溪蹒跚学步地走进药店,又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他和顾子风四年了,没有……
从来没有过安全措施,但就是没有。
岑溪不知不觉,又找到了个唾弃自己的理由。
他不知疲倦,漫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脚底结痂的伤口渗出丝丝的血来,岑溪觉得袜子有些湿润,或许是因为太冷了,把疼痛都封冻了。
岑溪突然发现自己的交友圈竟然匮乏到如此程度了,想要寻求一个人安慰都没有。
他想,自己没遇到顾子风前,都是在谁那里哭诉的……
公交站旁拐角处有一家花店,在黑夜中亮着温暖的光,岑溪看见摆在门口的花。
大多数已经枯败了,精神不济地垂着头。
唯独有三朵向日葵,看上去稍微有点精神气。
岑溪想起了爸爸妈妈。
他以前难过的时候,就是扑在爸爸妈妈怀里哭的。
妈妈会揉着他的头,对他说“阿岑不要哭……爸爸妈妈都在,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惜,爸爸妈妈食言了。
岑溪僵着身子捡起那三朵向日葵,看向即将打烊的店家,怯生生地问:“打折,三块可以吗?”
板子上写的特价五块,但他还要留两块钱坐公交。
店家是个小姑娘Beta,看着岑溪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一软,“可以。”
岑溪从兜里拿出皱巴巴的五块钱,请求道:“补我两块,谢谢。”
小姑娘一愣,人还挺好的,给三朵向日葵做了个简易的包装。
向日葵橙黄的花瓣柔软地散开,在路灯下颜色极为明亮,根本不像要枯萎的模样。
“我们的阿岑要像向日葵一样,积极向上,阳光地活着,像个小太阳……”
岑溪鼻腔一酸,连忙别过头去,生怕别人看见了笑话。
正好最后一班公交车来了,岑溪踏上车子,往箱子里面投了才换来的两块钱。
这两块钱崭新的,在他手里还没有捂热。
自己的那五块钱皱巴巴的,像一团废纸,换了人小姑娘三朵向日葵和崭新的两块钱,岑溪觉得自己坏透了。
不值得的……
岑溪紧握着向日葵,泪水肆意地流下。
车窗外景色疯狂后退,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了下来,争先恐后的想要覆盖住什么,但是总有太阳出来的时候,总有雪化掉的时候。
车子到达目的地,岑溪从后面下车。
司机通过后视镜,一直奇怪地紧盯着岑溪,看人情绪低落,最后在车子开走前,大声安慰道:“小伙子,没事昂……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大哥还挺豪爽仗义的。
岑溪对着缓缓开动的公交车招手,勉强挤出微笑做了个拜拜。
看,一个路人给与的温暖都比顾子风那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要动听得多。
岑溪浑浑噩噩地踱步走进墓园。
他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药已经换好了,岑溪白生生的脸上淌着细细的汗水,两条精致的眉毛紧蹙着。
当看见顾子风进来时,立马拧着眉展露笑颜,他笑得如同娇俏的花,绚烂明亮。
顾子风俯身,刮了刮岑溪的高挺的鼻梁,动作生疏,显得几分不自然。
笨拙地想要给予岑溪所贪恋的一点小温柔。
他轻声问:“要背还是抱?”
岑溪的眼眸瞬间亮了像极了路灯下熠熠生辉飘荡的雪花,另类的星星,坠落的星星。
Omega小心翼翼,雀跃期待地张开手,带着撒娇的意味,尾音拖得长长的。
“要背……”
“好。”
医院的座位比较低,顾子风身形高,他半蹲下身子把宽阔温暖的后背留给岑溪,他后颈处的Alpha腺体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那是Alpha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是每个Alpha的禁地,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触碰。
岑溪没有犬齿,但觉得牙齿痒痒的,想咬下去,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
像Alpha标记Omega那样,标记顾子风,把顾子风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只属于自己,不允许别人沾染半分。
顾子风只能是他的橡树,不可以和木棉花在土壤下盘根错节地交叉在一起。
想到胥珂,岑溪的眸光暗了暗。
他谨慎地错过明显的腺体,纤细伶仃的手臂缠住顾子风的脖颈。
雪松香埋进口之中,岑溪心满意足地闻着,像领地意识极强的小动物,仔细地嗅着顾子风身上的味道。
没有令人厌恶的白蔷薇,全是他和顾子风的信息素……真好。
顾子风慢慢地背着他下楼,岑溪的两条腿缠在他腰间,然后绵软地垂着,在半空中荡啊荡,晃悠悠的,像小秋千。
上面还缠着绷带,往上一截白腻的腿腕暴露在空气中,顾子风一只手就能把两条脚腕完全捏住。
太瘦了……
他记得岑溪喜欢做饭,西餐中餐,各式各样的美食信手拈来。
人们都说会做饭的人大多比较多肉,甚至有评价厨师不胖,做菜不香。
但岑溪却是相反的。
顾子风到达平地时掂了掂,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感觉还没有公司某个下属养的二哈重。
但拆家还挺厉害的。
顾子风内心认真地评价。
岑溪整个人伏靠在顾子风的背后,他拨弄着顾子风耳后碎密的黑发,趴着问:“你还会去找胥珂吗?”
又来了。
顾子风回想着医生凝重的语气,尽量用最平和的语言回答:“岑岑,他和我是朋友,是同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岑溪急忙打断,他需要的一时安静,所期待的平静安宁的港湾,差点又被自己点起火来。
顾子风被倏然打断,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上下不得,像是一根鱼刺,那种又细又长的一次,刺进他柔嫩的血肉中,上下不得。
咽饭吞下去,会将伤口刺得更深,用镊子夹出来,却因为太细,怎么也夹不稳。
这样似乎需要喝醋软化,但软化的时间太久了,渐渐地,顾子风觉得自己的内心也有些酸涩。
被醋浇灌的,让他难言。
他想说,他和胥珂没有那种关系……但是,顾子风每次回想起胥珂浅淡温柔的笑意时,回忆总能被推到最高潮,最久远。
不可否认,他曾经喜欢过胥珂的。
现在重逢,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像醋般,酸涩到难以下咽。
岑溪对顾子风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他捏紧向日葵,他就算被抱进医院,也一直没松过手扔掉的花。
包装纸在他手下嘈杂地响着,像岑溪争先恐后想要表达出来的爱意,吵闹得有些过分。
岑溪低头,在顾子风的后颈吻了吻。
郑重地像献祭一样,他在背上明明很平稳,但觉得风雨飘摇,摇摇晃晃的,如同无根的浮萍。
“先生……”
顾子风眼睫轻颤,搂着岑溪臀部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些。
岑溪在平日里都是这么叫他的,只有在床上才会叫他名字“哥哥”、“老公”、“子风”,这是发热期的Omega大胆表达自己爱的方式。
而现在却叫回了“先生”。
这会让顾子风有种以前听话乖巧的岑溪终于回来了的错觉。
但这种错觉让他惶恐。
岑溪散漫着声音,揪紧了衣领,“先生,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顾子风呼出一口热气。
还好不再是胥珂的问题。
他目光落在岑溪手中的向日葵上,像对太阳许诺:“会——四年前,我就向岳父岳母承诺过了。”
说完,顾子风却又有几分茫然。
他眨着眼,发现雪越下越大,但是这些雪似乎从来没有落到他的眼睫上,遮挡他的视线。
顾子风抬眸,终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岑溪抬着手,像一把小伞,给他遮风挡雨。
顾子风喉结微动,又继续道:“只要你不自己跑,我就不会弄丢你。”
顾子风不会说情话,但这句话却说得格外认真。
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表达的是隐晦的爱。
走进车中,打开空调,在风雪中才覆盖过来的冰冷被温暖驱散。
岑溪坐在副驾驶,脑袋探出车窗,将头上的积雪簌簌地拍掉。
然后才乖乖地自己扣上安全带,他很开心顾子风的答案,所以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将车子启动的顾子风。
表情好像在欢呼着“回家咯,回家咯……”
难以想象,这个乖乖的Omega在几个小时前和自己的Alpha大吵一架,还要离家出走。
天气太冷了,前窗一进去就积起了雾气,把面前的一切遮挡得看不清,雾蒙蒙的,神秘又漂亮。
顾子风把空调开到最大,车子里发出类似引擎呼呼的风声。
两个人一时沉默地坐在车里,等待着雾气散去,好看清回家的路。
顾子风突兀地问:“如果今天我不来找你……你会把自己冻死在那儿吗?”
岑溪在雾气玻璃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回道:“不会,我受不了了,会自己爬起来,去保安室。”
保安室的门不会锁,靠门的后侧永远放着一壶热水,他是惯犯,对此轻车熟路,了如指掌。
说着,他屈起纤细的手指,挨着那颗爱心,又画了一颗。
岑溪反问:“你怎么猜到我在墓园的?”
顾子风看着两个形状姣好标准的爱心,紧紧贴在一起,意外的回答:“心有灵犀。”
其实不用顾子风回答,岑溪也知道的。
他经常会絮絮叨叨,给顾子风说以前干的蠢事,像是一种炫耀,又或者是示弱。
大晚上去墓园,无论对Omega还是Alpha来说都是非常炸裂的。
但是这背后的原因又让人唏嘘。
会挑起别人的怜悯,同情。
岑溪说了太多遍,把自己的苦难一遍一遍剖析,他觉得,这样会再次拥有父母的爱。
如同鲁迅《祝福》里的捐门槛的祥林嫂,清醒的人,不会去点破岑溪的虚妄,给他一点希望,让他能够解脱,顺从着他,甚至努力去相信他所相信的。
相信爸爸妈妈没有抛弃他。
也正是因为像祥林嫂那样说了太多遍,所以顾子风记得很清楚。
接近于厌烦的清楚。
岑溪抬手,快速地在两颗心中间画了一个箭头穿过,把两颗本来就贴在一起的心穿透。
顾子风觉得不吉利,言简意赅地评价:“一箭穿心。”
“哪有!”
岑溪叫嚷起来,察觉到顾子风不悦的皱眉,放低声音争论:“是一见(箭)倾心,那个箭是爱神丘比特的箭,他让两个原本不认识的人相识相爱。”
岑溪收了手指,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划着,微微泛红。
他转而去拿挡风玻璃下面的向日葵,包装纸响动。
岑溪将自己嘈杂的爱递到顾子风面前,道:“送给你。”
顾子风呼吸凌乱了几分,一共三束向日葵,两朵给了亡故的岳父岳母,剩下一朵给自己。
岑溪是已经开始看不惯自己,开始咒他死了吗?
但顾子风还是接过了,说了句:“谢谢。”
将它放在左手边的车门兜里。
岑溪仅有的钱买的花,被不甚重视地对待,但他还是开心,至少顾子风收下了。
给顾子风的花是有包装的。
而父母的没有。
因为岑溪敢把赤诚的爱展现给父母,无论是娇纵的,还是可爱的。
但顾子风不一样,岑溪得把一切不好的隔绝,比如向日葵花杆上的汁液或是绒毛,那会弄脏顾子风的手。
自己太坦诚,会暴露缺点。
会被嫌弃的。
车身启动,车子因为起步震颤着,车窗的雾气积起来,汇聚成小水珠,蜿蜒往下。
两颗心被露珠划过的痕迹像天堑一样分开。
丘比特之箭断裂,心从中间碎开。
车子驶进黑暗中。
顾子风偏头时看见了,但一眼晃过,并不在意。
而岑溪太累了,疲惫的闭上眼睛,没看到自己精心画的“一见倾心”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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