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在床头,屁颠屁颠地又是给我倒开水,又是贴发热贴,把感冒药给我冲好。 他原本是要带我去医院的,我不肯。 他带了医生我也闹着不看。 活脱脱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极度惹人厌烦的那种。 我瞧着他面色不好的样子,清清嗓子,忍着痛道: 「呔,妖精!我以前都不怎么生病的,定是你吸走了我的精气!」 几句话,鼻音又重还沙哑,说完之后喉咙更疼了。 好在沈听澜笑了,眉眼弯弯凑上前打趣我,「你说说,我怎么吸你的精气了?」 我眨巴眨巴眼,本来脑袋就热得发胀又疼,这下更是有种热流灼烧识海的感觉。 我偏开头,「离我远点,小心传染你了。」 沈听澜却是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猖狂道:「害羞了?耳根子红得都快滴血了。」 「发烧烧的!」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我没好气道。 沈听澜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戳我脑袋,「被子蒙住脑袋,不嫌闷啊!」 我将准备说话,他却替我掖好被子,柔声道:「好了不闹你了,休息好了病才会好。」 说着,他打开床旁的柜子,问道:「我们暖暖今天想听什么童话故事啊?」 我生病不舒服,他照顾我的时候哄我睡觉,就会给我读童话故事。 我想了想,吸吸鼻子,「魔豆树!」 「很久很久以前……」沈听澜熟练地打开书,动听的声音读起了故事,带着极致的催眠效果。 迷迷糊糊间,我感受到鼻子有些痒,听到一句笑骂,「熊孩子。」 开门声,脚步声,我听到了一句需要送我到医院。 其实我想开口说我不想去,但睁不开眼,好困好困,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沈听澜的衣服。 我讨厌医院。 姐姐就是在那里,被黄月娇嫌弃手术费贵,放弃治疗,无所谓地说死了就死了。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我听到沈听澜哀求我,「暖暖,我们去医院,好吗?」 有沈听澜在的话,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我睡得有点久,断断续续做梦梦到以前的事。 五岁前,我挨的打还没到拳打脚踢打没半条命的地步。 那时候还住在村子里。 妇人们唠嗑时总会提及我,说我长得半点不像养父,该不会是养母给他戴了绿帽子! 话传到养父耳朵里,他瞧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终于有一天,他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到黄月娇脸上,毒打了黄月娇一顿,把躲在角落的我揪出来猛踹了两脚,甚至想伸手掐死我。 窒息又无力反抗,死亡离我一步之遥。 姐姐把我从他手里救下来,最后以两岁的儿子被吓哭,他忙去哄儿子结束。 黄月娇也去做了鉴定,最后挨打的人,只剩我一个。 他们是打算扔了我的,但我跑去村委会找了村长。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们不打算送我去。 但义务教育不送去上学,是不行的。 从村子到镇上小学,我年纪小,得走上一个多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