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一觉醒来,现代青年财团掌门人韩洛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莽”的王朝里,成了一个刚刚被卷入了一起凶杀案的小小衙役。身体原主因为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最终被判了死刑,即将问斩。眼看着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出谋划策,毕竟,他刚刚醒来,可不能再次去见阎王……
主角:韩洛 更新:2022-07-15 2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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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洛的女频言情小说《大莽巡夜司》,由网络作家“北方的你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觉醒来,现代青年财团掌门人韩洛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莽”的王朝里,成了一个刚刚被卷入了一起凶杀案的小小衙役。身体原主因为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最终被判了死刑,即将问斩。眼看着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出谋划策,毕竟,他刚刚醒来,可不能再次去见阎王……
大莽历十七年,八月初七。
咔嚓嚓。
电光如乱蟒,撕碎了天际的云海,化成大地江河。
骤雨疾来,似是渭水中的龙王发了狂,一场酣畅的秋雨直至午夜才稍稍停歇。
淅淅沥沥的雨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剪不断,理还乱。雨水滴落在宁州府乐山县后衙监牢的青瓦上,溅起的朦朦水雾渗入石缝逐渐汇聚,让这座本就潮湿的监牢中充满了腐臭的气味。
韩洛拄着下巴抬眼望,青石垒成的墙壁上,巴掌大小的小方窗是他清醒以来唯一能够看到的景色。
身前是一根根竖立的黝黑栏杆。
小臂粗细的木棍连成一排将他和外边的甬道彻底隔绝。
韩洛半躺在冰凉的草席上,嘴唇抿的发白,眼底闪过惊涛骇浪。
大莽朝,宁州府,乐山县……
韩洛头痛欲裂,感到有些恍惚。
无数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根本不容反抗,犹如一记重锤砸的他头晕目眩。
脑海中的记忆分成两派,一派告诉他,他是大莽朝宁洲府乐山县官衙下属一名递补了父亲闲职的衙役。
而另一派的记忆则提醒他。
他叫韩洛,是华夏军医大学第一个以全科全优成绩毕业,工作后屡立功勋,被部队破格提拔,却不得不选择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青年财团掌门人。
纷乱记忆如同两个凶悍的顽童厮打的不可开交。
足足一刻,韩洛才吐出一口浊气,终于理顺了其中的关系。
韩洛,字清明。
大莽厉元年生人,现年十七岁,其母因病早亡,只留下韩洛兄弟两人与在军中执役的父亲相依为命。
为求活其父韩东锋为不得不操持贱役,甘愿成了乐山县官衙账下的衙役来养活韩洛兄弟二人。
只可惜,一年前乐山遭妖魔霍乱,其父韩东锋悍不畏死与其争战,却因公殉职,乐山县为表彰其功绩留下缺额。这本该韩家长子递补闲缺,可惜韩家老大文不成武不就,被勒令开革。
偏又当时书院就读的韩洛被书院老师口诛笔伐,斥责其无文心文胆,韩洛这才心灰意冷递补了父亲的差事。
本以为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衙役虽登不上台面却也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却未曾想到月前刚刚走马上任的韩洛被同僚排挤。
初出茅庐的韩清明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做出成绩,却不想惨遭歹人算计,卷入了一起凶杀案中,被抓了现形。
县太爷震怒,韩清明当场下了死牢。
“还是太年轻啊……”
韩洛苦笑一声,尽管他很不愿意相信,但眼前的所见和记忆中逐渐清晰的轮廓告诉他这一切并非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境。
牢房外的雨似乎是停了。
巴掌大的小方窗透进微弱的亮光来,眼前的光景逐渐清晰起来,韩洛勉强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打量着这个狭小的牢房。
栏杆,草席,囚服。
不得不承认,这座地牢很符合现代人眼中早已深入人心的认知。
这间牢房不大,除了他之外还关着两个死囚。
对面墙角下,一个把死牢当成了休闲娱乐的度假村呼噜震天响的壮汉,以及龟缩在墙角的粪桶旁,模样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的家伙。
韩洛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只能颓然的放弃继续打量的想法。
混乱的记忆,让他无法判断这是怎样的一个朝代。
或者说他也无从判定。
韩洛学医出身,后不得不投入商海,屡战屡胜。
但哪怕脑子里的历史知识贫乏的过分,他也清楚得很,华夏五千年的璀璨文明中根本没有一个叫大莽的皇朝更迭。
更没有一个妖魔共存,鬼怪称王的朝代。
这个世界存在妖魔。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韩洛调整姿势重新躺好。
便见到几个踩着官靴的狱卒点着火把走了进来,看他们提着个木桶里似乎是来放吃食。
韩洛一个激灵就要爬起来,尽管脑子里还有些乱,但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无疑是最佳的办法,他准备喊冤。
只可惜韩洛的声音还没放出来。
“官差大人,小人冤枉,冤枉啊,小人可是地道的良民,请上差大人能网开一面求求县老爷,求求县老爷。”
“小人也冤枉啊,上差大人,小人家有良田,请上差务必帮忙。”
各种各样的喊冤声瞬间响了起来,个个都是屈打成招的窦娥冤。
方才还安静的只能听见虫鼠声的监牢顿时杂乱起来,却见领头的狱卒眉头一簇,锵的一声,腰间的长刀就拔了出来。
“一群狗杀才,喊冤喊到老子头上了,信不信今晚都没饭吃。下了死牢的死囚,哪有天大的冤屈,滚滚滚,都躲远点,谁要是给老子添乱,别怪老子一刀结果了他,提前送你们上路。”
狱卒哼了一声,一刀就劈在了栏杆上。
声音弱了下去。
狱卒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很得意刚才的举动,他随手从木桶中取出饭碗丢在栏杆前,任由这群哭天抢地的囚犯哄抢。
吃食并不好,只是寻常的糙米,清的站不住筷子。
反倒是狱卒丢在自己牢房前头的饭食要好上一些,虽然也是清汤寡水,但起码可以看到粥底,尤其是饭碗边上还盖着一块鸡肉。
有肉……
尽管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哪个部位,但也足够让人欣喜。
韩洛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只可惜狱卒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扭身就走。摇了摇头,韩洛挪到栏杆边,哪怕他半点也看不上这样粗鄙的吃食,可诚实的身体却在发出警告,叫声快赶上打雷了。
填饱肚子要紧。
韩洛端起饭碗,身后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狗差,莫不是要造反不成?昨日某刚教过你的规矩,莫不是今日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某没两天可活,你要想寻死,某就成全你。”
开口的是方才呼噜震天响的壮汉,他站在韩洛不远的地方正瞪着一双牛眼望过来,眼睛绿油油的。
韩洛皱了皱眉,他有点明白自己浑身酸痛是怎么回事了。
他抿了抿嘴,刚想开口,却见站在身后的瘦猴儿一个健步就蹿了出来,他将自己的饭碗递给壮汉,连声道。“鲁大哥勿怪,勿怪,这小子可不是记吃不记打,这鸡肉当然是孝敬您老人家,咱这牢里谁人不知道鲁大哥的威名?”
“说你的,赶紧的,让你端碗你自己先吃上了,难道还要讨上一顿打?”瘦猴挪动了几步,悄悄捅了捅韩洛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韩哥儿和这莽汉一般见识作甚?谁人不知道鲁大勇这莽汉就只有两三天好活?为了这丁点小事儿得罪他不值当。这是个地道的杀才,但他手底下毕竟有两三条人命,咱们可招惹不起。”
瘦猴儿快速说完,连忙拎着饭碗上盖着的鸡肉递给了鲁大勇,后者便梗着脖子哼了一声。
“狗差,昨日算你好命,某迟早要结果了你。”
鲁大勇大口大口的咀嚼着,整个牢房里都是他吞咽的声音。
韩洛没多说,只是低着头抿着稀粥。
这点子吃食根本不顶饱,清汤寡水的更提不起半点胃口,但有了东西垫肚子总好过一些。
他朝着先前开口的瘦猴招了招手。
后者偷摸的瞧了一眼鲁大勇这才挪步过来,贼眉鼠眼的像是个贼偷儿。
“韩哥儿有啥吩咐?”
韩洛没开口只是指了指地上剩了半碗的稀粥,瘦猴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飞快的朝着鲁大勇瞧了一眼,见到刚刚吃饱喝足的鲁大勇再次呼噜震天响。他才抱起韩洛的饭碗三下五除二就给舔了个干净。
“韩哥儿仗义!”
瘦猴儿咧嘴露出发黄的大板牙,伸手比了个大拇指,那鬼鬼祟祟的模样看的韩洛有点好笑,这就仗义了?
“嘿,韩哥儿,笑话咱干啥。说句不好听的,都进了这地儿能让口吃的出来不是仗义是啥?何况你昨天差点被鲁大勇那杀才给打死,如果不是今天你有了动静,我都想叫官差了。”
“要我说,别搭理那杀才,他也就两三天好活,再有两日就是他秋后问斩的日子,让他嚣张个几日又能怎样?我听说韩哥儿以前是当差的,咋落到了这地步?”这瘦猴大抵是个自来熟的。
韩洛刚开了个话头儿,他就跟嘴上没了把门的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不过……
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
韩洛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自己不过是书呆子,为何会含冤进了死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好似去了案发现场,可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已经死去的死者和捕快们手中挥舞的铁链。
至于还有些什么,韩洛有些记不清了。
“大抵是被算计了吧。”
韩洛回忆着,摇头道,却没多说,他更想从这个瘦猴儿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谁知他话音儿落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韩哥儿若不是得罪了人,谁人能办出这种事儿来?鲁大勇那杀才可是手里头有三条人命,在死牢关了快一年了,如今不声不响的挪到乐山县的监牢来,鬼才看不出有猫腻。”
“何况,谁不知道这鲁大勇是几年前被韩哥你爹给抓进来的?”
“真的?”
韩洛一怔,很诧异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怪不得鲁大勇处处和他为难,昨日下了狠手要打死他。
当然,鲁大勇也得手了,原来这小子被揍得一命呜呼去投了胎,才让他鸠占鹊巢,蹲在死牢里麻爪。
“嘿,韩哥儿,我可不能骗你,谁人不知道我乐山太保陆百通是出了名的百事通。这乐山县大大小小的事儿就瞒不了我的眼睛。”
“不过有一说一,韩哥儿,你要想活命就得赶紧想想法子,走走门路。哪怕改判个流放充军也是好事,总比丢了脑袋强?这事儿可拖不了,等到秋筹一过,监查的上差下了朱批,那可就定的死死的,在想活可就没门了。”
陆百通快速说道给韩洛出起了主意。
流放是仅次于死刑的刑罚。
在大莽,一般流放的地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前线,一个正面和妖魔争锋的地方。
相当于是敢死队。
闻声,韩洛看了尖嘴猴腮的陆百通一眼。
这小子嘴里头说的好听,但所谓的乐山太保无非就是乐山县偷奸耍滑的闲汉,恐怕多半还是个贼偷儿。
至于陆百通口中的秋筹韩洛倒是很清楚。
这是大莽的监查制度。
但凡官员一年两查,分春筹和秋筹,县令一年的功绩全凭这监查上差的一张嘴。
陆百通说的没错,但凡死囚都得监察的上差亲自朱批才能作数,这也是为何大多死囚都是秋后问斩的原因。
不过韩洛并没有考虑陆百通的提议,他是递补的韩东锋的缺额才成了衙役,但原来这小子当衙役的时间太短,更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完全就是个读死书的呆子,烂泥扶不上墙。
否则也不能身为衙役被打进了死牢,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僚们却连一句帮他说话的都没有。
至于走关系,走门路那就更别提了。
韩家到他这一辈儿就剩韩洛自己和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大哥,一家人全靠韩洛月例的一两二钱银子过活,日子过的苦哈哈的,兜里连一个大子儿也拿不出。
没靠山,没银钱,没资源。
这么个三无产品连丁点的优势都没有,就连场外求助也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几乎无解。
但翻案是必须的。
但首要的是得先出去。
韩洛没说话,他起了身站在黝黑的栏杆前看了打量了好一会,这才伸出手指在上头敲了一敲。
分明是木质,但这栏杆的材质特殊,里边却传出了一阵宛若金石的声音。
韩洛皱了皱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呆在一旁的陆百通脸色一变,顿时压低了声音。“韩哥儿,别白费了力气,这可是乌木,能承受千斤力。除非你是武人,否则想从这地儿逃出去那简直异想天开,根本没影儿的事儿。”
“你请我一句劝,我也是看你心善才多说这一句,赶紧想办法走走关系,如果到时候上差下了朱批,那可真的什么都晚了。”
陆百通朝着栏杆努了努嘴,示意韩洛别白费功夫。
大莽地大物博,而乌木那是大莽质地最坚硬的木材,用这材料当栏杆,除非是有战力的武人旁人根本破坏不了,在韩洛之前,有很多死囚尝试过。但可惜,这死牢中连口饭都不让吃饱,哪怕是好勇斗狠的恶徒也得乖乖歇菜。
若是乌木能这么简单就破坏,那鲁大勇也不会乖乖的等到两日后的秋后问斩了。
“的确很硬,但其实并不是破坏不了。”
韩洛声音忽然高了一些。
他声音响起,本来各个牢房内还在响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变得弱了起来,就连那些刚刚受了刑的囚犯也压抑住了病痛的声音。
韩洛嘴角弯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道。“你知道我以前是衙役,那就清楚在这之前我是读书人,虽然被书院开革,但多少有些见识。不是我跟你显摆,我听一个朋友说过,乌木质地虽硬,但却并不是不能破坏。”
“哪怕乌木能承受千斤力,但韧性不佳一直是乌木的缺点,只要掌握方法,甚至难不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我听说只要用一块布,打湿后拧成麻花状,就可以轻易的将这能承受千斤力的乌木拧断,当然,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逃跑的意思。不过这法子你得保密,千万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韩洛说完看了陆百通一眼,后者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保密你还说那么大声?
陆百通左右看了一眼,没敢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发现随着韩洛的声音落下整个监牢都安静了下来,就连身后的鲁大勇的呼噜声都停滞了。
这监牢是死牢,关押的也都是死囚。
这话说出去还得了?
能活谁想死?
陆百通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好字,不过他贼眉鼠眼的打量着身前的乌木,似乎在考虑韩洛方才口中的方法。
似乎有点道理。
天色暗了下来。
狱卒回收了饭碗,再次巡视了一番牢房才再次安静下来。
韩洛接过饭碗,将碗中的鸡骨头藏在手里便靠在墙边的草席上假寐起来,整个牢房安静的吓死人。
这安静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刚过子时,牢房里传出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
紧接着……
嘎巴,嘎巴。
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开始还很微弱,随即整座牢房到处都是乌木栏杆被打湿的囚服勒断的声音。
阴暗中,韩洛露出一丝笑意。
死囚,还是很可爱的嘛。
于是,他手中的动作更快了。
而他身后,有一道影子正缓缓的朝他扑了过来。
“狗差,要你狗命。”
鲁大勇光着脊背朝着韩洛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虽然他是死囚,双手被重达十斤的锁链锁住,但这并不妨碍鲁大勇的动作。
鲁大勇很壮,人也很高大。
手底下有三条人命的鲁大勇本是乐山县无所事事的闲汉,后来被大莽征兵,却半路逃了回来,也因此连杀三人,直到乐山县地界才落网。
逃兵是死罪,何况连杀三人。
鲁大勇东躲西藏一路上横行无忌,不想一年前被刚成了衙役的韩东锋抓住,被监管的上差下了朱批,秋后问斩。
如今韩清明死了,鲁大勇觉得自己大仇无望,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韩东锋的儿子关进了一个死牢。
偏偏对方的法子能让自己逃过这一劫。
能活,没人想死。
鲁大勇也一样,他用自己的囚服做了一条绳子,依照韩洛的方法如法炮制,果然拧断了坚硬的乌木。
走出去,天宽地阔。
但在这之前,鲁大勇没打算放韩洛一马。
所以这一下,他卯足了劲头,一下子就扑在了韩洛的位置上,他手中的锁链拉开,要将韩洛生生绞死。
老子的仇,儿子还,天经地义。
只是,鲁大勇刚刚扑倒韩洛睡觉的草席上,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
鲁大勇脸色发青,他扭头四望,可是这牢房里太黑了,巴掌大的方块窗透出的月光让鲁大勇根本看不清牢里的一切。
只是勉强能够分辨一些影子。
那个窝在粪桶边上的影子应该是尖嘴猴腮的贼偷儿。
可那韩清明去了哪里?
鲁大勇皱眉,仔细搜索,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鲁大勇一惊,猛的转身,手中的铁链猛然朝着身后砸了过去。
砰。
黑暗中忽然有一脚踹在了鲁大勇的腰眼子上。
紧接着好似有利器在他的手臂上划了过去,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
痛。
鲁大勇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就爆了出来,他不蠢,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果不其然,身后韩洛正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鲁大勇瞬间暴怒。
“狗差,你爹的仇,用你的命填。有准备又怎么样,老子手底下有三条人命,还宰不了你一个书呆子?”
他咆哮着就要朝着韩洛冲过去。
韩洛保持着安全距离缓缓站定,他本就是个书生,昨天又挨了一顿好打,简单的动作就让韩洛气喘吁吁。
但他似乎一点都没把鲁大勇放在眼中,
“鲁大勇,我知道你想干掉我,但留给你的时间好像不多了,死囚已经逃出去了不少,如果你不想两天后被秋后问斩,最好还是快走。”
韩洛指了指牢房,不少死囚已经逃出生天,正在甬道上发足狂奔,外头已经传来阵阵吵闹的声音。
狱卒惊恐暴怒的呵斥,死囚们的夺路狂奔,显然已经惊动了整个乐山县府衙。
“狗差,某迟早会宰了你。”
鲁大勇眼瞧着外头动静越来越大,他咆哮了一句扭头出了牢房。
韩洛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鲁大勇这个杀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选择和他正面硬刚。
韩洛自认为不是鲁大勇的对手,无论是存在的体格差距,还是身体健康状况,和鲁大勇正面交战,那基本就是在作死。
对韩洛而言,放任鲁大勇逃狱,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
真的跑的掉吗?
韩洛抿了抿嘴,他随意的将手中磨成了尖刀的鸡骨肉随手丢出了窗外,锋利的骨头上头沾着鲁大勇手臂动脉上的鲜血。
一个夺命狂奔的囚犯,肯定无法理解划伤了动脉后的快速失血会是怎样的致命情况。
上辈子韩洛就听说过一个学医的女博士连捅了负心男二十七刀不死,刀刀都避开了要害而觉得理所当然。
学医的自然如此,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人体的构造。
而现在自己划开了鲁大勇的动脉,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个口子,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也足以致命。
韩洛敢断言,如果不及时止血,鲁大勇活不过一公里。
可止血?
别逗了,恼羞成怒的狱卒们会给他这个机会?
见鬼去吧。
韩洛喘了口气,足足好一会才缓过气儿来。
外头火光冲天,牢房里安静的吓死人,分明前一刻还关押着无数个死囚,可眨眼跑的无影无踪。
韩洛坐在原地,准备当一次姜太公愿者上钩,可扭头却见到尖嘴猴腮的贼偷儿正蹲在角落,惊惧的看着他。
韩洛好奇道,“你不跑?”
陆百通木讷的摇摇头,见到韩洛也没有逃走的意思,他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
“我不跑,韩哥儿,我早就找了关系已经把秋后问斩改成了流放,他们想死,我才不会跟着他们一起送死,不过,韩哥儿……你怎么不跑啊?这主意还是……”
哟,这贼偷儿能量挺大啊。
韩洛一怔,随即摆手直接把陆百通到了嘴边的话给赶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没出过什么主意,我劝你把没说的话烂在肚子里,至于我为什么不跑?因为我在等。”
韩洛笑了一下,朝着外头望了一眼。
“等?等谁?”
陆百通眨巴了一下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喊杀声已经逐渐弱了下来,看来这帮孤注一掷的死囚们并没有蹦出什么惊喜。
也是,身为乐山县的衙役,哪怕韩洛不算武人,但也清楚宁州府下辖的乐山县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堪一击。
作为通往宁州府和京都的中间点,陆运水运极为发达,是交通要道。
武人修身,文人练胆。
一般来说,武人修炼,分三境。
平身,安命,齐寿,其上就是陆地神仙之流,乐山县把持着这么重要的战略要道,要说没一两个武人供奉压轴,韩洛可不信。
一群连越个狱都要自己手把手教才行的莽汉们能逃得掉就鬼了。
韩洛不愿意多说,陆百通也不敢问。
约么一个时辰的功夫,监牢甬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韩洛睁开眼,便见到一个穿着劲装的武人走了过来,似乎是在查看死牢的逃狱状况。
他三十来岁,神情冷峻,一脸络腮胡,看起来颇为精干。
而他劲装的下摆粘上了一些鲜血,颇有些煞气逼人。
韩洛吸了口气,直接站在栏杆前伸长了脖子,然后他卯足了力气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那眉眼悲痛,叫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大人,我……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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