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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茉莉

江郁冉盛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谁都可以可怜我,你没资格,盛茉,就你没资格。」我低声辩解:「是心疼。」他忽然就不动了,良久地沉默。天快亮了,他率先开口,告诉我,这道疤,是他刚到缅北的时候,得罪了人,被划了一刀。差点没命。他说:「他已经死了,我亲手开的枪。他全家七口人,我一个都没放过。」斩草除根,他学得很好。他的机械手把玩着打火机,笑容讥讽,说:「莫欺少年穷,你说啊,怎么总是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主角:江郁冉盛茉   更新:2022-11-15 0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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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郁冉盛茉的其他类型小说《反转茉莉》,由网络作家“江郁冉盛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都可以可怜我,你没资格,盛茉,就你没资格。」我低声辩解:「是心疼。」他忽然就不动了,良久地沉默。天快亮了,他率先开口,告诉我,这道疤,是他刚到缅北的时候,得罪了人,被划了一刀。差点没命。他说:「他已经死了,我亲手开的枪。他全家七口人,我一个都没放过。」斩草除根,他学得很好。他的机械手把玩着打火机,笑容讥讽,说:「莫欺少年穷,你说啊,怎么总是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反转茉莉》精彩片段

半夜醒来时,窗外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一时之间,我分不清脸上的湿意是雨还是泪。

江郁冉躺在我身边,呼吸沉稳。

他如今的脾气越发怪异。

总有点阴晴不定,总要人哄。

过了这么些年,我们俩的位置倒像颠倒了。

从前是他哄我,现在是我迁就他。

我心疼他。

他下巴有道细长的疤。

差一点,就要划破颈动脉。

情到浓时,我曾大着胆子吻过那道疤。

他说我装模作样。

我也就低垂着眉眼,不说话。

他最恨我这副样子,就要掐着下颌来吻我。

又凶又狠,活像一匹要吃肉的饿狼。

「谁都可以可怜我,你没资格,盛茉,就你没资格。」

我低声辩解:「是心疼。」

他忽然就不动了,良久地沉默。

天快亮了,他率先开口,告诉我,这道疤,是他刚到缅北的时候,得罪了人,被划了一刀。

差点没命。

他说:「他已经死了,我亲手开的枪。他全家七口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斩草除根,他学得很好。

他的机械手把玩着打火机,笑容讥讽,说:

「莫欺少年穷,你说啊,怎么总是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穷。

瞧啊,我当初说的那些话,他都还记着呢。



嗓子痒得厉害。

我没忍住,捂嘴咳了几声。

这些年折腾得太厉害,我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明明正值壮年,却总被些小病小痛缠得彻夜难眠。

江郁冉醒了过来。

他睡眠很浅,左手边总放着枪。

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就连枕边人,也不例外。

他点了一根烟,递进我的嘴里。

痒意退了点。

我哑着嗓子:「吵到你了吧?你去小意那边睡吧。」

他皱着眉,一脸燥意,叼走我嘴边的烟猛吸一口。

然后掐住我的腰,全都送进了我嘴里。

我呛得厉害,死命咳嗽。

「盛茉,别做这副大度的样子给我看。」

他的女人有很多,明艳的、清纯的、可爱的……

各式各样的都有。

其实想想也知道,到他那个位置,多的是人给他送女人。

大多是逢场作戏。

但总有例外。

小意就是那个例外。

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堪堪才满十八岁,最美好的年纪。

听手下人说,小意是被骗来缅北的。

山里的小姑娘,年纪小,没见识,不懂什么人心险恶,只哭闹着要回家。

就这么碰巧,她第一次出逃,遇到了江郁冉。

江郁冉没耐心,当即便掏出枪。

枪管抵上她的额头,他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老大当时直发愣,跟鬼上身了似的,兄弟们喊了几声才应。

「我们当时就猜啊,这不得是一见钟情吧?」

手下人说得绘声绘色。

我弯了弯唇角,笑容却苦涩。

后来啊,小意没回家,进了江郁冉的寨子。

我有幸见过一次江郁冉对她的纵容。

那时我和江郁冉刚和好,他让人腾出个院子让我养伤。

正巧就在小意对门。

那天下午,我一开门,就看见江郁冉坐在对面院子里,怀里抱着一个穿白裙的姑娘。

小姑娘噘着嘴,大概是在闹脾气。

他垂着头,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接着,便开始哼歌。

他唱得不太着调。

而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和我当年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伸手去捂他的嘴。

他们闹作一团。

大概很难有人想到,缅北最大贩毒集团的二把手、暴戾乖张的江郁冉,会放下身段,这样逗弄一个姑娘。

他曾说过的,只会唱歌给我一个人听。

可如今,这份温柔,他已经不肯施舍给我了。

小意看见了我,脆生生地叫我:「盛姐姐。」

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像有谁拿着一把早就锈蚀的刀,在我心脏上来回切割。

切不开,却磨得疼。

我承认我嫉妒。

我嫉妒她年华正好,嫉妒她在最好的时候遇到现在的江郁冉,嫉妒他们感情顺遂、蜜里调油。

我笑着应好,和江郁冉打了声招呼,转过身时,就流下泪来。

关上门,我佝偻着腰,忽然觉得疲倦。

我好像老了。

在没有和他重逢的那些日子里,都像是度日如年。

数着数着,这么些年也就过去了。

后来小意总来找我,说话间,还有那股子天真劲儿。

江郁冉大概将她保护得很好。

在缅北这样的地方,凭一己之力,为她建造了一个乐园。

她没见过鲜血,没见过肮脏的东西。

她活在他给她的美梦里。

他让她与缅北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我很嫉妒,但我强求不了。



江郁冉其实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看上去心狠手辣、独当一面,其实骨子里还是幼稚。

他不止一次没关院子门,让我看他和小意亲热。

当着他的面,我没什么反应。

这些年我都戴着面具生活,演一个面无表情而已,并没有多难。

后来有天夜里,江郁冉闯进我的院子,一脚踹破大门,厉声质问我:「你不在意吗?为什么?」

我在意的。

没有人比我更在意。

他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小狗。

「阿冉,我没资格。」

我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我没资格要求他。

他喝醉了,这才透露出几分平时没有的脆弱。

「那谁还有资格?」

他掐着我的腰吻了上来。

胡搅蛮缠,横冲直撞。

这样听着,小意仿佛只是个工具。

到底是真喜欢她,还是想利用她来引我吃醋。

或许江郁冉自己都不清楚。

但我清楚。

他喜欢她的。

她身上有我的影子。

她最像十七八岁时的我。

他追逐着那个影子,又放不下这个完全变了模样的我。

真矛盾。

阳光落在脸上的时候,江郁冉醒了过来。

阴了好久的缅北,终于迎来一个艳阳天。

我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盯了一夜。

等他醒来,我才换了坐姿。

半边身子已经麻了。

他嘴里骂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帮我揉肩捶背。

我动了动酸涩的眼珠子,轻声说:「阿冉,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已经错过很多了。」

别气我。

那不值得。

他动作一滞,骂声停了。

「好。」他说。

他似乎被我这句话哄得很高兴,推了正事,带我去逛街。

他给我买了很多翡翠,说这颜色最衬我。

在拐弯的地方,我们遇到了一个老婆婆。

她抱着一大块原石,一个劲儿地向我们推销。

我不懂翡翠,也不会赌石,看一眼也就过了。

江郁冉却很有兴致。

他问我要不要赌一把,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件事。

我们以前就爱玩这种游戏。

我笑着答应了。

他走上前,将手电筒对准原石的切口,看了又看。

我笑他:「你这么怕输?」

「怕。以前不怕,一无所有,输了再来。现在却怕了。」

真正怕的是什么呢?

他没说。

这时,我看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从老婆婆的袖管里伸出来。

我几乎是遵循本能反应。

撞开江郁冉,自己挡了这一枪。

被毒品侵蚀了好些年,这具身体其实已经很笨重了。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速度和力气。

老婆婆很快被制服,嘴里大喊着:「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把儿子还给我!」

她身上迸出的血花,染红了原石。

她瞪得浑圆的眼睛正盯着我,一动不动。

像王礼死的时候。

又像赵以诚死的模样。

他们的脸在此时重合。

一阵颤意突然从尾椎骨升起来,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又疼又怕。

尖叫声不绝于耳。

江郁冉将我打横抱起来,一路往车上跑去。

这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此时抖得不成样子,红着眼,吐出的字句颤抖。

「睁开眼看我,茉茉,看着我。

「求你,看看我。」

我想告诉他,其实我没什么大事。

只是颠得想吐。

我还想去擦他的眼泪,却又使不上力气。

怪没用的。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切开那块石头。

那段时间,江郁冉总是沉默。

他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窗外霓虹灯光闪烁,他的脸精致完美,一半藏于黑暗,一半献给光明。

老婆婆的儿子啊,也是个毒虫。

家里人把他关起来,强制戒毒。

毒瘾犯的时候,什么亲情,什么人性,什么法律。

他统统都看不见。

他挥着刀,杀了全家。

独独漏了回娘家的老婆婆。

现在好了,一个都不剩了。

江郁冉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又何尝不是呢。

可他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我从背后抱住他。

我告诉他:「我会永远陪着你。」

别骗我,他说。

我没说话,江郁冉突然发了狠似的吻我。

我身上带着伤,他想临阵脱逃。

我没让。

他第一次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心翼翼。

那晚我陪他出门谈了单生意,大生意。

他喝了很多酒,整个人燥得慌。

他说我身上冷,像块冰,便凑上来要暖我。

酒味熏人,连带着我都有些醉了。

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得我发冷。

他看清了我有些地方的伤。

我扯动唇角,忽然觉得无地自容。

「阿冉,已经不疼了。」

他拧着眉,说不清的痛苦跃然于他的眼底。

他让我别说了。

我突然生出一种错觉。

他的脸如同清晨薄薄的雾霭。

我一触碰,就会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我只轻声唤他:「阿冉,阿冉……」

这么多年啊,我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有了温度。

他的眼泪滚烫,烫得我也落下泪来。

江郁冉吻去我脸上的泪珠,期期艾艾地说道:「茉茉别哭了,我出去,别哭了。」

那副模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很久没见过他这样。

怪新奇的。



我在医院休养了大半个月,等回到寨子的时候,小意的院子空了。

不只是她,江郁冉的其他女人都不见了踪影。

他说比起恨我,他更怕抓不住我。

更怕,留不住这些好时光。

「茉茉,我们结婚吧。」

这是一句迟到了很多很多年的请求。

我哭着说好。

江郁冉是真的打算弥补我。

也不管我需不需要,玉石珠宝堆了满屋。

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若是对于他来说难办了点,撒个娇也就行了。

江郁冉不喜欢我那么懂事。

我就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作一作。

这么些年,我察言观色的本事长进不少,晓得看人脸色。

作得过头了,我就收一收。

所以我们很少吵架。

相爱都来不及,哪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呢。

他在寨子里开了间咖啡厅,让我当老板娘。

咖啡厅里永远铺满鲜花。

他怕咖啡厅太冷清,还让手下轮流过来点单。

听说还做了排班表。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竟然也会有这种柔情。

像过家家似的。

手下人叫苦不迭,向我吐槽:「嫂子,咱们都是大老粗,喝酒还差不多,哪能喝咖啡这么精贵的东西,我昨晚喝了一杯,又睁着眼躺了半宿!」

我轻轻柔柔地笑,细细地磨着咖啡豆。

咖啡的香气飘得远,寨子里的孩子们循着香味到了我的店门前。

他们局促地站在外边,几双眼睛却不安分地往里头张望。

我磨了点咖啡,让他们分着喝。

这么一来二回地,孩子们也都和我熟识起来。

有时候江郁冉回来得早,会来咖啡厅坐坐。

他看到一群孩子围着我,笑着环住我的腰。

「茉茉,我们生几个这样的孩子吧。」

我一顿,咖啡粉洒了一地。

「……我生不出来。」

我早就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一个玩物而已,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赵以诚从来就没善待过我。

气氛突然静默。

我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怕看到失望。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密不透风的塑料包裹起来。

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捧着我的脸,要我抬头看他。

「缅北很多孤儿,多养几个不碍事。」

又是期冀又是心疼。

我知道他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爸很早以前就说过,江郁冉这小子啊,以后可比他会当爸爸。

我爸真是个大老粗,这话都敢说。

我羞得红了脸,抬起头时,却见江郁冉正盯着我的肚子发呆。

怔怔的模样,连耳根都熟透了。

那些日子,真的很遥远很遥远了。

忽然地,我落下泪来。

「好,多养几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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