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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丑娘儿

烟引素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上一世,芬儿生的又丑又傻,好不容易嫁了人,不想被婆家扫地出门,最终被活活冻死。幸好上天眷顾,给了她重生一世的机会,还赠送了她一汪活泉。当芬儿带着前世记忆回到母亲去世之前,她发誓此生定会活出个样来,绝不会重蹈前世悲惨命运。当她的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之时,某个傲娇又腹黑的男人带着聘礼不请自来……

主角:芬儿,褚良   更新:2022-07-16 0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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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芬儿,褚良的女频言情小说《农女丑娘儿》,由网络作家“烟引素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芬儿生的又丑又傻,好不容易嫁了人,不想被婆家扫地出门,最终被活活冻死。幸好上天眷顾,给了她重生一世的机会,还赠送了她一汪活泉。当芬儿带着前世记忆回到母亲去世之前,她发誓此生定会活出个样来,绝不会重蹈前世悲惨命运。当她的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之时,某个傲娇又腹黑的男人带着聘礼不请自来……

《农女丑娘儿》精彩片段

芬儿站在门口,细瘦的手指扒在门板上,这种门板是用几块木材拼在一起的,因用的久了,边缘的小刺全都磨平,变得油润了,她没有进去,在屋外磨蹭着,整个人瘦的就跟竹竿儿似的,要是风大一点,都能把人给吹跑了。

小姑娘今年不过十四,左脸蛋有一块碗大的疤,疤痕乌紫黢黑,坑坑洼洼的烂在肉里,凹凸不平,左脸上没有一点好肉,摸在手上就跟王八壳儿似的,又硬又结实。

这伤疤是在芬儿三岁那年留下的,她家里着了一场大火,娘拼命把她救下来,但左脸还是烧毁了。

村里的小孩儿见了芬儿,觉得她比恶鬼还要丑,还是个大傻子。

这些年芬儿没少受欺负,以前就算受气,被人推倒土堆泥地里,留着涎水的芬儿也不会记仇。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傻子。

但今天却不同,芬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这里刚才磕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的往外冒血。

芬儿不止不傻了,还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她是齐川的媳妇,跟母亲林氏一起住在齐家,天气骤变,下了几场大雨,一天比一天冷,林氏染上了风寒,发起高烧,芬儿虽是个傻子,但跟林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她没钱给林氏抓药,索性就进山去找草药,哪知草药没找到,竟然从山崖上摔了下去,磕破了脑袋。

在她受伤之后,芬儿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她栽倒在一汪泉眼里,不止没死,脑门儿上的窟窿还长好了,疯疯癫癫的回到齐家,自己的亲娘却因为没钱买药,活活发高烧烧死了。

芬儿那时还傻,不明白人死了是何意,没有娘护着,她被齐家赶了出去,成了个乞丐,在村里跟村人们乞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冬天活活冻死的一间破庙里。

不知怎么,她又回到了刚磕破脑袋的时候,现在与之前不同,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儿,芬儿现在全都给捋顺了。

如果说她脑海里的记忆为真,那她就活了两世,再过不久,娘就会没了性命,为了省银子,齐家人把林氏草草的埋在土堆里,贪了礼钱,等到老太太年纪大了,神志不清再也不能管家之后,就直接将傻子芬儿从家里赶了出去。

揉了揉眉心,芬儿耳边好像传来泉水叮咚的响声,又清又脆,如黄莺出谷般。

小姑娘眉毛稀疏浅淡,一共也没几根,皮肤虽黑,但细看之下,五官长得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左脸那块儿碗大的疤实在是太吓人了,旁人只要看芬儿一眼,就会吓得魂都没了,又怎会细细打量着她的五官?

推开屋门,芬儿低着脑袋走进去,屋里正在纳鞋底子的妇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满布横肉,脸带厌恶,停下手中的动作,骂道:

“你这个傻子,不老实呆在家里,又出去疯!简直丢尽了我们齐家的脸!”

这妇人极胖,浑身都是肥肉,瞪着那双圆眼,脸皮都在晃悠着,手里头的鞋底子扔在篮子里,猛地站起身,几步走上前去拧芬儿的耳朵:“你是聋了吗?跟你说话还装听不见,我们齐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了你这种丑八怪,丧门星,我儿就是被你给克死的!”

提到自己失踪三年的儿子,齐母气的浑身都在发颤,她体格壮实,力气自然也不小,使劲的拧着芬儿的耳朵,拧的通红发肿,火辣辣的疼,让芬儿忍不住挣扎起来,哀叫出声。

芬儿小细胳膊小细腿儿,哪里能比得过这健壮的妇人?她不断的挣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从齐母手中挣脱。

再也不敢在屋里多待,芬儿掀开帘子,推开木门,直接跑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齐母气的脸色发白,狠狠跺脚,啐了一声:

“真是个傻子!”

从齐母屋里跑出来,芬儿小跑着走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瓦房前,比起对面整齐的青砖大瓦房,这间灰扑扑的小屋正是芬儿母女在齐家的住处。

推开门,芬儿看着倒在床上的林氏,因为发烧,细白的脸涨的通红,半闭着眼睛,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她娘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将自己养到这么大,这一次病的厉害,要是没有药的话,肯定挺不过去,想想上辈子林氏没过几天就活活烧死了,芬儿心口就好像被捅穿了个窟窿似的,难受极了。

芬儿心里着急,冲到了床边上,抓住了林氏的手,林氏跟芬儿一样,瘦的就跟骨头架子一样,握着的那双手,烫的就跟火炭似的。

“芬儿……芬儿”

林氏嘴唇嗡动,在叫自己的名字,芬儿眼睛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面颊上滑落,滴在林氏的手背上。

“娘,您醒醒啊,我好了….已经不傻了…您睁眼看看我……”

芬儿伤心,哭的直打嗝儿,随着她眼泪越积越多,耳边的水声好像更响了,清泉涌动,她眉心发亮,一滴泉水落了下来,正好滴在了林氏干裂出血的嘴唇上。

嘴唇上的血口子沾到了那滴泉水,竟然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芬儿瞪大眼,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哪里一片濡湿,大滴大滴的泉水涌了出来,滴在林氏的唇上,因为发烧的缘故,林氏十分干渴,不自觉的张开嘴,吸吮着泉水。

看着母亲的脸色好了几分,唇上的血痕也都消失,芬儿惊诧之余也猜到那泉水应该是难得的好东西。

想到此,芬儿拼命想要弄出更多的泉水来,但眉心处的濡湿却渐渐干涩起来,耳边的泉水叮咚声已经消失,林氏幽幽睁开眼,颤巍巍的伸手,摸了摸芬儿的脸:

“我的儿,别哭….娘没事…”

“娘,我去给你买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齐家人虽然心狠,但齐奶奶却是个有良心的,一直护着芬儿,应该也能求到一点银子当做药钱。

芬儿跑到后院儿去,跟齐奶奶借了一吊钱,她抓着银子,跑去了村口李大夫家里,很快提着草药回来,她偷偷摸摸的抻着头往里看,生怕碰到了齐母。

齐家家境不好,只有齐父齐母下地干活儿,所有的家底都供了齐川读书,日子越过越穷,要是知道芬儿拿钱给林氏买药,肯定得闹翻天。

齐川三年前拿着林氏最后的五十两上京赶考,之后再无消息,石桥村去省城都得走三天,去京城至少两个月,路上如此艰险,齐川大抵早就没命了,只不过并无消息传来,齐家人还未发丧而已。

因齐川失踪,齐母认定芬儿是个丧门星,一个毁了容的傻子,又把她儿子克死,即使拿了五十两银子又有什么用?

齐母看着她这赔钱货就心烦,再加上林氏是个娇弱如枝头杏花般的美人儿,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齐父虽然厌恶芬儿,但对林氏一直都细声细气的,齐母气的在背地里不止骂了林氏多少回,说她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恨不得将芬儿母女马上从家里赶出去。

偷偷摸摸进了厨房,芬儿拿了陶罐儿放在火上,把草药倒进了罐儿里,又往里头添了水,蹲在板砖垒起来的灶台前,往灶里头添柴火。

三碗水熬成一碗后,才能给林氏服下,想到在记忆里母亲惨死,芬儿心里难受,伸手抹了一把脸,很快药汁熬好,芬儿把剩下的草药抱在怀里,手里端着药碗,小跑着回了屋。

走到床边,芬儿发现林氏的精神头儿还不错,脸色虽然苍白,但却不像之前那样蜡黄蜡黄的,嘴唇淡粉莹润,再也没有了之前裂开的一道道血痕。

想起从眉心滴出来的泉水,芬儿眼神闪了闪,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自己从山崖上跌下去,眉心正好撞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脑门磕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的往外冒血,石头立在一汪泉眼中,等到芬儿从昏迷中醒来,地上只剩下了一块石头,而那泉眼却消失无踪,她额上并无伤痕,伸手摸着甚至比原来还要细嫩些。

摸不准那泉眼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林氏的气色好了,芬儿心里高兴,赶紧把药碗送上前,喂林氏喝药。

见芬儿满脸期待,林氏虽知道自己很难恢复如初,却没吭声,接过药碗大口大口的吞下肚,药汤苦涩,隐隐透着一股腥味儿,喝进肚子里,林氏差不点呕出来,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到底也没吐。

林氏喝了药后便睡了,芬儿刷了碗,回到自己屋里,凑到铜镜前,仔细盯着眉心那块肉看个不停,这块肉比周围的肤色要白皙些,明显像是新长出来的。

要是那泉水有如此功效的话,是不是也能将林氏给治好?

“出来…出来……”

芬儿小声嘀咕着,用手不断揉着眉心,那处新长出来的皮薄肉嫩,这么一磨,肉都红了,皮肤上依旧是一片干爽,没有半点儿湿润。

芬儿有点泄气,恨得直咬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左脸上的伤疤乌漆漆的,凹凸不平,根本看不到半点儿好肉,伸手摸了一下,那处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听大夫说,这是因为伤疤底下的皮肉已经全都坏死了,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长好。

三岁那年的大火芬儿早就忘了,但这块伤疤却一直伴随她到了现在,要不是齐家缺钱,林氏把剩下五十两银子给了齐川,像齐川那种长得俊又会读书的青年,怎么会娶这种傻了的丑八怪呢?


低叹一声,芬儿心里难受,不自觉的红了眼,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顺着面颊滑落下去。

她没有发现,原本被揉的发红的眉心,竟然渐渐的湿润起来,一滴泉水往下淌不同于眼泪的温热,泉水十分沁凉,一股凉气儿好像钻进了芬儿的头盖骨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抬头对着铜镜瞅了瞅,芬儿把铜镜抓在手里,发现那处果然出现了泉水,流到了她左脸的疤痕上,渗了进去,那处疤痕却微微有些发热,让芬儿诧异的瞪大眼。

她脸上的皮肉早就坏死了,十几年都没有感觉,现在竟然能察觉出烫了,这泉水还真有奇效。伸手捂着胸口,心脏在胸腔中扑通扑通直跳,她平静下来,不再哭了,眉心中也没有泉液继续往外涌。

难不成她必须哭才能有泉水出现?

芬儿心里疑惑,手上动作却快得很,狠狠在自己胳膊内侧拧了一下,疼的她眼泪汪汪哭的更凶,用手背抹了把泪,芬儿盯着铜镜,发现眉心处又有泉水凝聚,从桌上拿了只喝水用的小碗儿,芬儿把水咕咚咕咚的喝干了,用棉布捂着眼皮,憋着声音哭着,眉心的泉水一滴一滴的往碗里掉,很快就接了十几滴。

芬儿哭的头昏脑涨,双眼火辣辣的疼,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舀了一瓢水倒进碗里,自己先喝了一口,发现后院儿的井水变得十分甘甜,身体没有半点不适,反而如同泡在热水里般,腹中一片暖意。

端着碗走到床边,芬儿把林氏叫醒,让她喝了这一碗掺了泉水的水。

林氏正好有些口渴了,喝了水后,嗓子处也没有那么堵了,精神头儿也好了不少。

伸手摸了摸芬儿光洁的右脸,林氏眼眶微红,笑道:“芬儿买的药真有用,娘喝进肚子里,觉得舒坦多了……”林氏并没有说假话安慰芬儿,她是真觉得身体里有了力气,脑袋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要是再喝几幅药,她估计也能好起来,不用丢下芬儿一个人。

芬儿悄悄的凑到林氏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娘,芬儿不傻了,我已经好起来了……”

听到这话,林氏大吃一惊,抬起头看,发现芬儿以往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起来,与之前看起来不一样了,明明今天一早这孩子还傻里傻气,就跟一个三岁的小姑娘似的,怎么出门一回,就好了呢?

“娘,我想上山去采草药,给您治病,摔了一跤,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脑袋就清楚了……”芬儿没说自己脑海中多了一世的记忆,这种事情说出口了,不管林氏信不信,心里都不会好受。

林氏伸手抹泪,一把搂住了芬儿,浑身都止不住的开始打哆嗦:“芬儿…芬儿你终于好了,娘也就放心了……”

芬儿用指腹抹去林氏脸上的泪,林氏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儿,即使年纪大了,皮肉略松弛,但依旧貌美,但最近害了病,亏了元气,整个人瘦的都脱相了,苍老了十几岁般,芬儿想到娘死后被草草的埋进土里,连墓碑都没立,心里对齐父齐母的恨意更浓。

“娘,咱们能不能从齐家搬走,我不想住在这儿,他们不给你买药,是要看着你活活病死啊,这么心狠,就算我留在这又有何用?他们可不会把我当成他们的儿媳妇……”

听了芬儿的话,林氏有些犹豫。

她本就身体不好,要不是怕芬儿一个人活在世上无依无靠,她也不至于早早的给这孩子定下亲事。

七年前,母女俩搬到石桥村,齐川在读书上很有天赋,日后是个出息的,不过齐家家贫,即使齐川有才华,却没有银子上京赶考,林氏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了齐家,让齐川娶了芬儿,之后齐川上京,这一走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原本林氏本以为芬儿从此有了依靠,哪想到齐家人如此心黑,拿了银子,却将她们母女两个视为累赘,齐川命数不好,再也没传回消息,齐母却怪芬儿克夫,又嫌弃她貌丑人傻。

当初没拿到那五十两银子的时候,齐家是怎么说的?

说芬儿心思单纯,与齐川合得来,母女两个呆在齐家,绝对不会受委屈,一晃五年,林氏的最后一点私房钱花光了,齐家人的嘴脸也都暴露出来。

幸好齐老太太还是个有良心的,对她们母女不薄,不过齐老太太年纪大了,又能活几年?自己护不住芬儿,难道要让她留在齐家,一个人受委屈不成?

只是离了齐家,她们母女根本没有赚钱的营生,现在在这里还能吃口剩饭,但一走出这个门儿,或许连剩饭都吃不上了。

她一条贱命死了倒也干净,但芬儿还小,总不能跟着自己受苦。

算上记忆里的那一世,芬儿已经是两世为人了,虽无什么阅历,但她却明白林氏心里到底在顾忌着什么,拉着林氏的手放在脸上,芬儿轻轻蹭了蹭:“娘,就算留在这里,等到齐奶奶年纪大了,我还是没有活路,等您身子养好,咱们回到家里头,我有手有脚,多干点活,咱们总不会饿死。”

其实芬儿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她眉心处突然多出来的泉眼,她现在算是摸清了,只要她一哭,泉水就会从眉心里涌出来,稍微滴几滴到水中,那水就跟灵丹妙药似的,喝进肚,就连伤口都能好转。

芬儿记得以前林氏身体好的时候,会给她做酱菜来吃,那酱菜滋味儿好得很,当菜吃可下饭了,闻着那股香味儿,芬儿都直流口水,只不过近些年林氏的身子骨儿一年不如一年,这些年已经不做酱菜了,芬儿之前又是个傻子,即便爱吃,也不会主动讨要。

现在脑海中的迷雾尽数被拨散开来,想起酱菜的滋味儿,芬儿咽了咽唾沫,咬着嘴,试探着说:

“娘,咱们试试吧,总比呆在齐家好。”

林氏也被芬儿说动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齐家人欺辱,若是她的病真能好,离开齐家也无妨,母女两个相依为命的十多年,只要不分开就好。

离开齐家很简单,在齐母眼里,芬儿是个傻子,她故意在齐母面前说林氏得了肺痨,肺痨这种病是会传染的,一个不好命都没了,齐母哪里敢留母女俩,当天就把芬儿娘俩给赶了出去。

芬儿跟林氏从齐家离开后,往石桥村深处走去,她们以前住的小院儿在山脚边上。算一算,已经五六年没住人了,好在建造的时候林氏手里还有点钱,花了大工夫,请人用青砖一层层垒起来的,十分结实,只要好好打扫一番,她们在石桥村中也就有栖身之所了。

林氏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给拿了出来,打开了木门上的铜锁,芬儿推开门,院子里长满了荒草,绿油油的,长势好得很。

走进院子里,芬儿进了屋,屋里头的灰尘特别多,好在她们之前搬到齐家时,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拿了木桶在后院儿的井里头打了一桶水上来,往屋里的地上撒了点,之后才用扫帚扫,收拾出来了一层灰。

将屋里的桌椅板凳擦干净,柜子里还有两床棉被,是头些年新作的,之前一直没用过,今个儿太阳当空照,天气特别的热,晒晒被子也能祛一祛里头的潮气。芬儿抱着被子走到了院子里,放在竹竿上晒被子,林氏想要帮忙,被芬儿按在了凳子上。

“娘你身体还没好,等痊愈后,咱们忙的事情就多了,现在您最关键的就是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劳累。”芬儿板着脸,仔仔细细的盯紧了林氏,不断嘱咐着。

别看芬儿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但手上可有一把子力气,之前她在齐家没少干粗活儿,齐母使唤芬儿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毕竟芬儿就是个傻子,不用白不用。

不多时,芬儿将屋里给收拾干净,虽然院子里的杂草还没清,她也没打算动手,等到有钱了买几只小鸡仔儿,叨上一段日子,这些草便算物尽其用。

抱着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被子回屋,芬儿将床铺好,林氏并未住在一起,屋子虽小,却干净整洁,芬儿在山边捡了一些柴火拎回来,架了火给林氏熬药。

家里头一点粮食都无,之前齐奶奶给的银子都买了药,分文不剩,除去草药外,她们还真就到了没米下锅的窘境。

陶罐儿在炉子上用小火慢慢烧着,林家离山里近,靠山吃山。

如今正值五月,山上的野菜长得好,前几天芬儿上山采药的时候,还看到了成片成片的大叶芹,那东西用水焯过,滋味鲜美。

石桥村靠山,平时这帮村民也没少上山打猎,芬儿虽傻,但疯闹的时候也曾数次跑到山上,走在小路上,芬儿背着一个竹筐,看到大叶芹就蹲下身,用指甲掐断根茎,枝叶主干扔进竹筐里头,没过多久竹筐就快要满了,大叶芹的汁水糊了芬儿满手。

掐了不少大叶芹,芬儿累的都直不起腰来了,她本想打一只野兔,不说卖点银子换点米面,也能给娘补补身子,但芬儿在山里走了快一个时辰,越走越远,连一根兔毛都没有看见。

她有些泄气,环视一周,才发现自己到了当初跌落的山崖底下,走到自己磕破脑袋的石头前,芬儿瞪圆了眼睛。

石头旁边竟然倒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动不动,身上穿着黑衣,即使离着有点远,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他没有芬儿那么好运,并未遇到活泉,从山崖上摔了下来,估摸着已经死透了。

芬儿小步小步的挨到男人身边,看着他穿着的黑衣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还带刺绣的暗纹,估摸着这人应该挺有钱的,反正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自己能拿点银子,跟娘渡过难关该有多好。

心里这么想,芬儿也就这么做了,她跪坐在男人面前,一眼就扫见了腰间挂着的钱袋子,她打开一看,发现钱袋子里头有几两散碎银子,还有五片金叶子。

没想到这还是个富贵人物儿。

芬儿双目放光,她跟林氏都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虽然打劫一具尸体实在是有些不妥,不过芬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小声咕哝着:“你放心,拿了你的银子,我一定会把你好好安葬的,绝不会让你沦为野兽的腹中食……”

嘴上这么说,芬儿小脸儿上却露出了一丝心虚,将钱袋子收好,小手在他身上继续摸索着,时不时还伸进怀里,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好东西,男人胸口一片濡湿,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还没等芬儿找到好东西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给钳住,力气大的几乎要掐断她的腕骨。

芬儿一惊,赶忙抬起头,却对上了男人幽深的黑眸。

她以为眼前是个死人,没想到这人却突然活了,男人的鹰眸中一片凛冽,芬儿吓坏了,她胆子本就不大,现在竟然被吓得流了泪,眉间也不由湿润起来,涌出了几滴泉水,砸在男人的唇边。芬儿又怕又疼,眼泪根本止不住,眉间的泉水聚成了一股小流,哗哗的往下滴,脸上被血糊住的男人张开嘴,十分贪婪的喝着泉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泉水飞溅,并不能全都落入男人口中,还有些许溅在外面。

手腕传来一股巨力,芬儿一个不稳,竟然趴在了男人身上,炙热的唇瓣紧紧贴着她的眉心,芬儿吓得魂都飞了,算上记忆里的一辈子,她也是两世为人了,因为相貌丑陋又是个傻子,从来没有被人轻薄过,眼前这个登徒子,明明气息奄奄半死不活,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小姑娘浑身僵硬的好像木头桩子似的,脸红的快要滴血。

喝了这么多泉水,褚良的伤口好转了不少,他鹰眸幽深,打量眼前的女人,女人的左脸处的伤疤十分严重,已经没有好肉了,而右脸却精致小巧,配上那双微微弯起的杏核眼,说不出的娇俏,只可惜毁容了,不过此女身上还有一汪灵泉,对疗伤有奇效,如此神奇,他倒是头一回见。

褚良原本还以为自己要折在了此处,但天不绝他,竟然送来了一个宝,有了这种泉水,他的伤势就算再严重,也会长好。

嘴角勾起,褚良那只手仍未松开,小姑娘一张脸涨的跟血桃儿似的,红的滴血,眼泪跟泉水一起往外涌。

褚良并未松手,皱眉轻轻亲了亲着芬儿的眉心,一滴泉水也不肯放过。

等到褚良终于喝够了泉水,这才不急不缓的松了手,带着粗茧的手指点了点芬儿的眉心,鹰眸幽深,灼灼的盯着她。

芬儿明白,眼前这混账东西肯定发现了泉水是好物,才会一直喝个不停,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有如此大的气力,要是他身体恢复了,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越想越怕,芬儿眼泪掉的更凶,她本以为能跟娘过上好日子,哪里想到刚从齐家离开,就遇到了这种煞星,谁来救救她……想到此,芬儿心里一阵绝望,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泉水也不停的涌出来。

褚良皱眉,见不得芬儿这么糟践东西,他一把将芬儿搂在怀里,张口喝着甘甜的泉水,男人的力气大的很,芬儿喘不过气来,想要推开这人,他却一动不动。

“你放开……无耻!你无耻!”

男人单手抓住了芬儿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捏住的女人的下颚,声音粗嘎道:

“怎么?如此丑陋,也要立贞节牌坊不成?”

芬儿愣住了,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憋出一个字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她虽然貌丑,但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之前跟齐川定亲,因为她年纪小,两人并没有圆房,岂料此刻竟然被这个登徒子肆意轻薄,气的芬儿浑身发抖,她伸手抹着泪,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身就跑,但还没等她跑远,就被男人死死勒住纤细的脖颈,一动也不能动。

“带我去你家。”

褚良需要一个养伤的地方,京城里不是有人想让他死吗?等他养好伤,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想必他们的脸色定会十分精彩,布的局也会出现差错,到时再一举擒下,收获肯定不小。

脖颈被死死掐住,芬儿根本不能呼吸,小脸儿憋得通红,她拼了命的摇头,林氏现在还在家里,她哪敢将这个煞星带回去?

褚良冷笑:“要么带我回去,要么死。”

芬儿不想死,就只能带着这人回去。

“你拿了银子,我住在你家养伤,也算两清。”

褚良松开手,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宽肩细腰,腹上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垒在一起,在阳光下呈现出古铜色,胸口处有一个大窟窿,皮肉往外翻,冒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这不是中毒了吧?

男人在芬儿额头抹了一把,掌心晶亮一片,将泉水涂抹在胸前的伤口上,如同褚良所料,泉水果然有奇效,涂在冒出黑血的皮肉上,竟然涌出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十分恶心,闻着那股味儿芬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在泉水甘洌,随着泉水越来越多的摸在伤处,黑血渐渐变成了正常的颜色,伤口处的血也止住了,结上了薄薄的一层痂。

芬儿哭的都快吐出来了,眼前一片模糊,火辣辣的刺痛着,赶紧拿着两滴泉液涂在了眼皮上,一阵沁凉的感觉用来,刺痛瞬间消失,芬儿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男人的伤势不轻,刚才又耗了不少力气,无法自己下山,无奈之下,芬儿只能扛着男人的手臂,把人给扛起来,这人重的跟千斤坠似的,差不点儿没把芬儿给压趴下,幸好小姑娘的力气不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男人从山崖一点点的往外扛,最后带到了山脚处。

山中因为时常有猎户出没,根本没有野兽,褚良自己站稳了,而芬儿却累极了,伸手扶着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瞥了男人一眼,芬儿嘴里发苦,今日虽然得了不少银子,一片金叶子还能抵得上五十两,但拿了这些钱,她就得将这个男人给带回家,只盼这人养好伤,快些离开。

芬儿带着褚良往石桥村走,很快就回了家,她想起来灶台上熬着的药,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厨房看,发现陶罐儿已经被放在了旁边,厨房里的药味儿都消散了不少,回屋一看,林氏正端着药碗喝药,一看到女儿满身是泥的回来了,还以为她受了欺负,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子,走到芬儿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不放过一丝一毫仔细打量着。

“怎么回事?是不是摔着了?”

芬儿点头,拉开林氏的手:“娘,我带了个人回来……”

林氏诧异,用抹布擦了擦手,走到芬儿跟前,急声问:

“什么人?”

“那男人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受了重伤,我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山里,就把人给带回来了,他现在睡在那间空房里,还昏迷着呢,他临昏迷前给了我不少银子,说让我带他下山……”芬儿撒了谎,她根本不敢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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