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床的病人呢?不是叫你们看好的吗!”陆雨沫急切的语气,带着一丝愠怒。
“她明明刚刚还在这睡着的呀,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苏醒了……”小护士无辜,她刚刚只是给男朋友打个电话的功夫,哪能知道,这人说走就走。
自己就站在门口,怎么会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至少她出来的时候,能撞见呀!
“你真的是……”陆雨沫再是愤恨也深知是无济于事,毕竟正常人来说,处于昏迷状态,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可是现在苏醒的根本不是郁猫彤,而是郁猫彤的心魔!
“快去调监控,看看人往哪里跑了!”思及郁猫彤可能跑不远,医院的出口那么多,兴许现在人还没跑出医院的大门。
陆雨沫赶紧让小护士去查,希望能来得及弥补。
毕竟心魔若先通过琉璃面具进入前世之梦,那么一切将很难挽回……
不过几分钟后,小护士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我查到了,三号床的病人是从窗子翻出去的……”她也不敢想象,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能够如此灵活地从三楼翻出去,又极厉害地从三楼顺着水管溜到一楼……
不禁在心中揣测这女子平时是受过什么训练,还是从事什么特殊的工作。
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那找人去追回了吗!”陆雨沫生怕这小护士连这层都想不到。
“找了找了,保安已经去追了。”小护士急忙解释。
“呼……”陆雨沫终松了一口气。
忽而,转念间想到了另一个人。
此事这么紧急,必定要先告诉办公室里的那尊大佛……
“慕总,夫人跑了。”陆雨沫的声音哑在嗓子里,无论是谁,立于慕子宸眼皮子底下,都会有种被震慑的感受,更别提此时他应算有错的。
慕子宸冷眸一挑,眼底沉着许多看不清的情绪。
谁都知道这之后的后果该是如何。
“你现在还有别的事吗?”即使是大难当头,慕子宸的表情亦然很平淡,理智询问。
“没有。”
“那现在随我回一趟慕宅。”慕子宸冷凝的眼神下,凝望着远处的那片豪宅区。
“好。”
跟着慕子宸的车一路狂飙。
终于得见沉在阴暗中的慕宅,孤潦一片,毅然鹤立。
没来得及多欣赏,陆雨沫连同慕子宸马不停蹄地奔了进去。
可是还是迟了。
原放琉璃面具的楠木架子,现在已是空空如也。
慕子宸的心里恍落了一大截儿。
“她会在哪?”慕子宸在脑海里沉思,而陆雨沫却并没有这么淡定,一间屋子顺着一间屋子地查看。
最终都无果。
“现在怎么办,我都看了,夫人不在。”这该死的心魔会带着夫人的躯体去哪里?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入了梦,一步步要得逞?
“如果启动仪式,什么样的环境最好?”慕子宸问道。
“血腥味儿最浓的地方。”陆雨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因为之琉璃面具与其余的那几件物件儿不同,它是由万魄而铸,很邪门,也很阴毒。”
血腥味儿最浓的地方……
慕子宸的眸子越发深邃,隐隐散发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我知道哪里了。”慕子宸大步向前,朝着陆雨沫背后的那副巨大油画走去,左手旋动了身边的一灯管。
面前的油画,簌簌然往上升去。
露出了一个破旧的木门。
木门上的大锁已然脱落掉在地上,门只是轻轻地掩着。
慕子宸的手半晌才落到了扶手,不知是沉了多少的往事和心酸,陆雨沫不敢多问,只是能依稀看见,慕子宸透出的那份若有若无地沉重。
伴随着木门刺耳的声响后。
他们看见了郁猫彤。
此时的郁猫彤已然沉在一把破败的欧式的白色靠背椅子上,面前的琉璃面具,此时正悬在半空。
微微的蓝光映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诡异而凄凉的美感。
“看来心魔和夫人已入梦境了……”陆雨沫唏嘘,脸上沉着太多的复杂之色。
“来不及了。”陆雨沫眸色染上一抹惋惜,手轻轻搭在慕子宸的肩上,示意他别太难过。
“你帮我,进去。”慕子宸的脸上亦是坚定,有一层冷冷的雾气覆着。
“什么?你是疯了吗??”陆雨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帮我,进去。”慕子宸重申,脸色上没有一点变化。
“你知道后果使什么吗?现在心魔已经入了心魔,只要毁掉该属于夫人的珍贵记忆,他便可以完全胜利,你现在进去,无非就是平白白地白送一条命!”现在里面的情况是什么暂不可知,他慕子宸怎么可以赌?
本来用这琉璃面具就很危险了,现在的胜率本就从百分之三十的概率,直接降到百分之五,这如何算来,都划不着啊!
他慕子宸是商人,怎么会连这些利弊都不知道?
“我明白。”慕子宸挑眸看着陆雨沫,眼中的坚定,是半分也不会动摇,像是铁了心的。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陆雨沫道出了真心话。
“你帮我,我必须进去。”第三遍强调,慕子宸的神情震慑出一种未可言说的冰冷。
他知道他怎么也拗不过他慕子宸的。
指下的力道一点点往里卷缩,“好,我帮你。”
“我进去后,你帮我立一份遗嘱,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捐出去,百分之三十给你,其余的百分之二十,麻烦你帮我给我的夫人,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慕子宸冷然开口,仿佛说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对死亡,似乎更是看得很淡。
可这番话,却引得陆雨沫轻笑一声,“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还见你慕子宸能有没把握的时候。”这语中听来尽是嘲讽,但却是真真的满含情意。
“别废话了,快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现在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
陆雨沫长舒一气,以自己的本事,将琉璃面具推举至一个高度,费了很大的力,才勉强挤开了一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