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祁钰就任由蓝玉抓着他又搂又抱的。
“我也不服!”常升也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揽住朱祁钰的肩膀。
“俺们也不服!”一众淮西武将也接着说。
朱元璋面露难色。
“咱会好好补偿允熥,咱都已经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了,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他。可是你们也知道,吕氏她到底是当朝皇太孙的亲娘,等允炆登基了,她就是太后,如若过分惩罚她,会损了她的颜面,也损了皇太孙的威严,继而有损皇家颜面啊。”
他说的这些倒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做什么开脱。皇储年少,又是新立,正是开始立威严的时候,这时候过重惩罚皇储的亲生母亲,会折损皇储威仪。
君王若是失了威严,便难以威慑文武百官。他是朱允熥的爷爷,同时也是大明的皇帝,他得为大明江山考虑,所以不能重罚吕氏。
哦?哦……朱祁钰嘴唇微微抿了抿。
看吧,一口一个孙儿地喊他,可到底还是偏心朱允炆啊。
是啊,他又怎么指望一直宠庶灭嫡的朱元璋,在知道了他的委屈之后,立马转变对他,对朱允炆的态度了?
朱元璋手中的那碗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端不平,他就不必要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了。
朱祁钰脸上露出一个略含讽意的笑,朱元璋看到了,心中不由又是一阵刺痛,还没来得及说话,朱祁钰就先开口了:
“没关系的,舅公,舅舅,还有各位叔公们,不用为允熥不平了,皇太孙他虽然是庶子扶正,可到底是皇上的心头宝啊,这哪里是我这个从小就被当成一根野草一样扔在一旁的嫡皇孙比得了的?
没事的,允熥有你们关心,已经很满足了,宫中过的什么日子,允熥都已经习惯了,太子继妃可是皇长孙的亲娘,皇上他自然有他的取舍的,没事,允熥都习惯了。”朱祁钰“安抚”着常升和蓝玉等一众淮西勋贵,语气却是委屈得很。
在场的淮西一派都快心疼哭了。
朱元璋听到自己的这个嫡孙儿再次把称呼区别开来,叫蓝玉他们舅公、舅舅、叔公,到他这边只有一声“皇上”,他的心又痛了。
“来人,传朕口谕,通知宫正司,即日起,三殿下的永安宫月俸为皇长孙的两倍,另三殿下所居住的永安宫宫人的数量规格,也按照皇长孙的两倍来安排。”
“是。”朱元璋的贴身太监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传达口谕。
常升和蓝玉等淮西武将见到朱允熥的月俸和日常起居伺候的人都是朱允炆的两倍,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只有朱祁钰自己,面无表情。
老朱,我要的是月俸和伺候的人吗?我要的,是朱允炆的位置,甚至,你的位置。
你不给,等着,我自己争。
“奉先殿为供奉先人的地方,咱们就不要在此过多闹腾,省得扰了先人的安宁,咱们先离开罢。”朱元璋说道。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朱祁钰,伸手想摸摸朱祁钰的头,被朱祁钰后退一步躲开了,他只好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拉着朱允炆先离开,吕氏和黄子澄、齐泰等文臣也紧跟其后。
蓝玉冲着朱元璋的背影哼哼唧唧了几声,就和常升,以及各位淮西武将簇拥着朱祁钰离开奉先殿。
“外甥孙!以后舅公疼你,往死里疼,什么皇长孙两倍的月俸?俺们不稀罕!你舅公俺,是开国功臣,凉国公,国公府里啥都有,什么金银珠宝的,俺给你送来!”
“外甥,我也疼你,你是我唯一的外甥了,我不疼你疼谁?凉国公府有的,我开国公府也不少,以后舅舅也给你!”
“还有你的叔公们,有什么也给你!”其余的淮西功勋接着说道。
不管是蓝玉、常升还是一众淮西武将,都喊得特别大声,声音几乎要响彻整个应天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