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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章节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

五月初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五月初二”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沈灼萧屹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能走?”“你让他去请山长,我就告诉你。”“郭兄,贵女之间的事,男子不便掺和。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周冲道。沈灼拿起砚台在郭昊天面前晃了晃,大有你不答应,就要挨砸的意思。郭昊天想了想,扭头对周冲道:“你去请山长过来。”周冲幽深地看了沈灼一眼,转身去请山长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郭昊天笑嘻嘻地往沈灼面前凑......

主角:沈灼萧屹   更新:2024-05-11 2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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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灼萧屹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章节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由网络作家“五月初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五月初二”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沈灼萧屹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能走?”“你让他去请山长,我就告诉你。”“郭兄,贵女之间的事,男子不便掺和。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周冲道。沈灼拿起砚台在郭昊天面前晃了晃,大有你不答应,就要挨砸的意思。郭昊天想了想,扭头对周冲道:“你去请山长过来。”周冲幽深地看了沈灼一眼,转身去请山长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郭昊天笑嘻嘻地往沈灼面前凑......

《全文章节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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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男主真的好渣,好贱,发疯就折磨别人。真是够够的。

好看是真好看 就是男女主进度慢了… 最爱看的还是前世男主的后悔和今生两人的相处…

作者大大 快更新呀[哭] 想知道前世男主的结局[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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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变成厉鬼,吓死你

第5章 封后大典,放下执念

第6章 醉花荫里醒复来

第7章 又见爹娘

第8章 鸣山书院

作品阅读


韩芝芝顾不上疼痛,一溜烟爬起来往园内跑,找了个假山躲进去。

若是前世的沈灼,听到有人往这边来,多半会拉着韩梅直接跑了。

原来的沈灼心思简单,神经粗,不会费心去想此事会引发什么后果。反正韩芝芝她们恶人有恶报,出什么事也是活该。

可现在的沈灼毕竟不再是十二岁的她,很多事情她开始能看得到后果。

韩芝芝几人确实可恶可恨,但不能折在这里,不能折在与韩梅的纷争里。

于是,沈灼叉着腰,站在月洞门口,像一夫当关的守关人。

刚在月洞门口站定,沈灼就看到一胖一瘦两人身影走近,两人都是十六七的年纪。

瘦的一个身材欣长,长得油头粉面,穿一件粉色长衫,手里拿把文士扇。

胖的一个长得膀大腰圆,大脸盘又白又胖,衬得脸上一双小眼睛更加贼眉鼠眼,穿着一身青绿绣花锦袍,手里拎一个蝈蝈笼。正是鸣山书院的校霸:郭昊天。

都说沈灼是书院小魔女,其实她不过是逃课打架,上房揭瓦的顽劣。可这郭昊天,则是实打实的恶霸,仗着他爹是国丈兼太师,亲姐是皇后,外甥是太子,他在全京都都横着走。

欺男霸女是家常便饭,强取豪夺时有发生,而且他特别好色,逼良为娼的事更是数不胜数,不过才十六岁出头,大理寺的大牢他就进过两次,在全京都也是头一份。

郭太师实在管不住他,就把他送到鸣山书院来拘着,不求他学有所成,只求他不在外惹事。结果他一来,就把书院祸祸得一团乱,当之无愧成了书院恶霸。

“沈娇娇,怎么是你在这里?”郭昊天见沈灼立在月洞门正中间,手里还拿着块砚台,他小眼睛转了几转,舔着脸嬉皮笑脸凑上来,“刚才是小娇娇在哭吗?”

沈灼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你看我像是哭过吗?”

“可我们刚刚明明听到有女子哭声。”瘦个子是郭昊天的跟班周冲。

“对呀,对呀。”郭昊天附和道。

“那是我刚才在打架。”沈灼将手里的砚台抛起又接住,小脑袋往园内一摆,“她们几人不经打,一打就哭。衣服都被我撕烂了,现正在里面哭成一团呢。”

“你要去英雄救美吗?”沈灼突然凑到郭昊天近前,冲着他甜甜一笑,“三个大美女哦,哭得可惨了,其中一个还是貌美如花的康宁郡主呢。”

康宁郡主?!郭昊天猛地往后一跳,巴不得离沈灼八丈远,他连连摆手:“既然是沈四小姐处理闺阁中的事,本少爷就不打扰了。”

说罢,郭昊天转身就要走。他是恶霸,又不是傻子。沈渊的女儿和长宁公主的女儿打架......呃,哪一个他都招惹不起。

“等等,你不能走。”沈灼一把拽住郭昊天,对着周冲一抬下巴,“周冲,你去请山长过来。”

郭昊天瞅着自己被揪着且染了一团墨迹的衣袖,皱眉不悦地道:“凭什么本少爷不能走?”

“你让他去请山长,我就告诉你。”

“郭兄,贵女之间的事,男子不便掺和。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周冲道。

沈灼拿起砚台在郭昊天面前晃了晃,大有你不答应,就要挨砸的意思。

郭昊天想了想,扭头对周冲道:“你去请山长过来。”

周冲幽深地看了沈灼一眼,转身去请山长了。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郭昊天笑嘻嘻地往沈灼面前凑,不正经道,“还是说娇娇妹妹,舍不得放手?”

小说《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你怎么来了?”沈卫道。

“李嬷嬷来请去前厅用晚膳,我正好顺道来叫娇娇。哪知还没进院,就听到哭声震天响。本想着来安慰一二,结果是嫌我长得难看?”沈希似笑非笑瞅着沈灼。

沈灼跳将起来,拉住沈希的胳膊直晃,讨好地笑着:

“我哪里嫌你难看了?三哥可是响当当的京都十大公子之一。仰慕你的女子从府门能排上十里地去。谁敢说你难看,我揍谁去!”

看到沈灼展了笑颜,沈卫和沈希的拎起的心才放下,三人打打闹闹着往前厅去。

到底是什么噩梦,让娇娇哭了好几场,难道与阿窈的婚事有关?沈卫看着正与沈希斗嘴的沈灼,陷入了沉思。

沈卫静下心,思虑转了几转,突然发现沈灼看上的谢辙,还真是沈窈夫婿的合适人选。

谢家是有名的清流世家,虽没落了,但声望仍在,关键是谢家人无权无势且无财,空有一身清誉。

若沈谢两家联姻,也许比让沈家女嫁给无权无势的皇子,更能让正元帝放心。

沈卫看向沈灼的目光不由多了一份探究。娇娇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份心思,还能挑出如此合适的人?

其实沈灼哪里有沈卫想得这么多。她看好谢辙,全因前世沈窈身亡后,她亲眼看到谢辙在沈窈遇害的地方独自祭祀。

谢辙虽全程一言不发,但他身上悲哀伤痛深切难掩。那时的谢辙,是沈窈给长子萧楠请来的夫子。

后来,沈灼一直有留意谢辙,才发现他是个一身清白,刚直不阿的真君子。

沈灼历来胸无大志。重活一世,她想的也不过是远离皇家,一家人能整整齐齐,平安顺遂地在一起。。

皇宫内流云殿

“娘娘,殿下的药煎好了。”一内侍托着药盘走入寝殿,恭敬地跪伏在地上,将药盘高高举过头顶。

寝殿内,紫檀木的床边坐着一位衣饰奢丽的女子,一身浅紫色蝶穿牡丹云锦衣裙,衬着满头珍珠玉翠,华丽得让人不敢仰视。正是正元帝四妃之一的德妃秦怗玉。

秦怗玉让侍女取过药碗,亲手用汤匙轻搅着药汤,待药温适宜入口后,才将药碗递于半卧在床上的人唇边。

“母妃不必如此小心,这药儿臣喝惯的,不打紧。”说着,萧承接过药碗,仰头就将药一口喝完,随后对着秦怗玉安抚地笑笑。

也许是喝得太急,刚喝完药的萧承猛地呛咳起来,本就病弱的脸越发的苍白,气息也更弱了。

“承儿,你受苦了。”秦怗玉忙拿起手帕,擦着萧承嘴角呛出的药水,眼里满是心疼,“你且忍忍,再忍忍,就快要到头了。”

萧承道:“没关系,儿臣还受得住。您别伤心。”

秦怗玉捏紧手帕,眼里突然迸出恨意,恨声道:“若不是那贱人,我儿怎么能受这十几年的苦。我恨不能那贱人......”

“母妃!”

秦怗玉未出口的话,让萧承高声打断。

萧承目光暗冷地环视了室内一圈,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室内伺候的侍女和内侍低着头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室内只剩他们母子二人。

萧承咳了几声,强撑着坐起来,缓声道:“儿臣十八年都熬过来了,不在乎再多两三年。宫中耳目众多,母妃凡事要慎言。”

秦怗玉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情绪。她握住萧承的手,叹气:“你是个有成算的,倒是本宫气急了。”

“前日里陈老来给你请脉,他说你体内毒素已经堆到顶,不能再积累下去,否则会伤了根基。这才让本宫乱了分寸。”

众人皆知萧承体弱,每日都要喝药调养身子,但没人知道,他的药里除了各种大补的珍贵药材,还掺有一味慢性毒药。

萧承的药,既是治病的药,也是致病的药。而这药不是旁人的手笔,下药的正是他的母亲秦怗玉。

“承儿,这药你不能再喝了。”

“无妨,伤根基而已,又不是要人性命。”萧承笑笑,不以为意,反到安慰起秦怗玉,“若不是这副病歪歪身子,我哪能平安活到现在?”

秦怗玉听到这话,不由更恨得咬牙:“当初那贱人假意与我姐妹相称,我却傻傻以真心待她,从不疑她。”

“哪曾想她竟暗下毒手,赐我的汤药都是有毒的。若不是我儿命大,哪里会有我们母子缘份。”

说到此处,秦怗玉眼里涌起泪花:“都是本宫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不,娘把儿子保护得很好。”见秦怗玉伤心不已,萧承心里一软,有违宫规叫了声娘。

一声“娘”,叫得秦怗玉眼泪夺眶而出。

片刻后,秦怗玉擦干泪,静了静才道:“承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挑个贵女早日成婚吧。”

“大婚后,你就能名正言顺离开皇宫开府建牙。那贱人就算贵为一宫之主,手再长也伸不到皇子府去。你的药,正好也可以停了。”

“母妃所说极是,儿臣也正有此想法。”

秦怗玉道:“承儿可有人选了?”

萧承点点头,微微一笑:“沈家。”


京都城内一座拙朴精致的宅院里,曲墨然正在书房练字。

“侯爷,太子的事被发现了。”陈涛快步进来,低声道。

曲墨然手中的笔一顿,一大滴墨滴在宣纸上,蕴成一片墨迹。这篇字算是毁了。

曲墨然趁势收了笔:“行踪可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发现娘娘凤体不见时,太子已离京五天。他留下的踪迹是袁校尉亲自处理的,不会让人追查到。”

陈涛是曲墨然的长随,办事一向谨慎周密。

曲墨然缓缓道:“太干净了也不行,反而惹人起疑。林家那几个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会轻易罢手。让袁毅弄些似真似假线索出来,绝不能让人查到太子的真实行踪。”

“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罢,陈涛转身出了书房。

“唉,这么嚣张暴戾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曲墨然摇摇头,长叹一声。

沈灼是在阔别了十几年的拓步床上醒来的。醒后,她怔怔然恍若隔世,一时分不清那些让人绝望的经历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仅仅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小姐,快起来梳洗。”干脆清越的声音在帐外响起,随后一个圆脸丫鬟手脚利落地撩起床幔。

沈灼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兰草。兰草是沈灼贴身丫鬟中最年长的一个,比沈灼大三岁,做事既利落又稳重,是娘亲专程为她挑选并培养的丫鬟。

看到兰草,沈灼眼睛红了,泪水簌簌地流。前世兰草为了掩护她和小石头,被乱刀砍死在暗巷,最后连全尸都拼不齐。

沈灼喉头不由发紧。

“小姐又做噩梦了?”兰草边说边拧了块热手帕敷在沈灼脸上。

沈灼昨天因为做噩梦抱着沈窈哭了一个时辰的事,早已经传遍全府。

“我的好小姐,你快收收这水龙王吧。老爷,郡主,还有三少爷一会儿就要回府了。你要红肿着眼睛去迎,指定能让三少爷笑话你一年呢。”

沈灼想起来了。这一年阿爹因躲避朝中的纷争,主动讨了个去江左的闲差,顺道带着阿娘出去散散心。

原本是带着她和三哥沈希一起去的,结果她讨厌坐船,半路上带着莺儿偷偷就跑回家了。气得阿爹回来后狠狠罚了她,在祠堂里跪得膝盖都快废了,后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

虽说阿爹最是宠她,但也是能下狠手教训她的。沈灼不由心头一紧。难不成才重生回来,就要挨顿罚?

沈灼按住了正给她做热敷的兰草:“别敷了,你有没有方法把我眼睛弄得更肿些?”

兰草一脸震惊且无语地看着沈灼。但谁让这人是自家小姐呢?自家小姐自家宠。于是兰草二话不说,去厨房找来几根辣椒,研磨成细粉,再兑上温水。

直到眼睑火辣辣烧得直疼时,沈灼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是那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娇纵任性,可以为所欲为的沈家四小姐了。

沈渊夫妇到家时,沈灼成功地维持住了双眼又红又肿的表象。

还不待沈渊开始清算沈灼,平阳郡主便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满心满眼都心疼。

“娇娇,你的眼睛怎么肿这么厉害?春兰,快拿块热手帕过来。”

春兰闻言,立马利索地用热水绞了手帕递给平阳郡主。平阳郡主亲手替沈灼敷着眼睛。

“疼不疼?涨不涨?”

沈灼摇摇头,顺势将整个身子深深埋进娘亲怀里,眼眶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泛红。

重生以来,沈灼的泪腺就像关不住阀子的笼头,委实哭得多了些,但她是真的忍不住。

阿爹阿娘都还在,都还活着,温热的,鲜活的,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如果这是一场梦,她愿意长堕梦境,永不醒来。

“听说小娇娇做了个噩梦,被吓得哇哇大哭?看这两眼肿得像颗桃似的,啧,你这是一晚都没睡,专程哭了一天一夜吗?”

沈灼正闭着眼躺在娘亲怀里,享受着娘亲轻柔的热敷,就听到耳边响起似笑非笑的调侃声。

“阿娘,三哥又欺负我!”沈灼眼都懒得睁,直接张口就告状。她扭了扭身子,又往平阳郡主怀里蹭。

“老三,你没看到娇娇正难受着吗?你当哥哥的,没事老爱欺负你妹妹干什么?”平阳郡主恼怒地瞪了沈希一眼。

“娘!我就说了一句话。”沈希指着自己鼻子,又指了指沈灼,相当不忿,“这就欺负她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刚才笑话我,还说我眼睛像桃子!”沈灼继续闭眼躺在平阳郡主怀里嚷嚷,“你那意思就是嫌我丑,说我难看。”

但凡认识沈灼的,都知她最是好颜色,不管是旁人的,还是她自己的。敢说她难看?那绝对是撩了她的虎须。

“啧,啧,沈娇娇,你可真是个告状精。这无中生有的功夫,你是越发炉火纯青了。”沈希气笑了,忍不住上前拧了拧沈灼的脸蛋。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嫩又滑。于是,他又拧了拧。

沈灼一侧头,将脸更深地埋在阿娘衣服里,泪水濡湿了平阳郡主的衣襟。

“哎,哎,怎么又哭了?”平阳郡主忙抬起女儿的脸,仔细查看,然后“啪”地一巴掌,拍开沈希的魔爪,两眼一瞪,“毛手毛脚的,你捏疼娇娇了。”

看着沈灼又密又翘的睫毛上真挂着泪珠,沈希也不禁一慌,真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将人捏疼了,忙讨好地笑道:

“好娇娇,别哭了,快来看三哥给你带什么好玩的回来了?”

沈希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精致小瓷兔,白白胖胖的,憨态可掬。

沈灼属兔。

沈灼伸手拿过小瓷兔,对着沈希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她收了泪,竭力压制住内心激越的情绪,尽量让举止像十二岁时的自己。

沈渊喝着茶,这时才慢悠悠开口:

“灼儿,你哭完了?”

沈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紧紧搂住平阳郡主的腰不松手。

“娇娇”是沈灼的小名,一般家里人都叫她娇娇,沈渊亦然。所以当沈渊唤她“灼儿”时,通常情况不太妙。

果然,接着就听到沈渊继续说道。

“哭完了就去祠堂里跪着吧。”

“阿爹~~~~”

“叫祖宗都不行。”

“阿娘~~~~”沈灼撒娇地扯了扯平阳郡主的衣袖。

“这一次你是该罚!渡船码口离沈府二十多里地,这么远的路程,你敢只带一个小丫鬟就跑了,马车没带,钱也不带,连护卫都甩了!”平阳郡主难得虎下脸来。

最后,沈灼还是如前世一般,被罚跪祠堂。

看着高台上一排排的沈氏列祖列宗的牌位,沈灼心绪起伏不定。她闭上眼,在心里默念,这一世拼尽全力,自己也要保住沈氏族中众人性命,还望各位祖宗保佑。

沈灼在祠堂还没跪上一刻钟,就见沈希拿着一个软垫,欣欣然地,踱着方步走进来。

“小娇娇,失策了吧?你以为哭上几声,爹就会心软?”沈希挑着眉,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沈灼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抢过软垫塞在膝下。

“你呀,太小瞧你这次闯的祸了。”沈希伸手揉了揉沈灼的发顶,“你知不知道你偷偷跑了,爹生了多大气?”

“你说你一大小姐就带着一小婢女,两小丫头就敢走街串巷,步行二十多里地......万一路上遇上点事,你俩怎么办?”

“娇娇,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沈灼抬起头,看着沈希,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下次不会了。”

十二岁的沈灼,在家人呵护下,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的沈灼,历经沧桑,生死归来,早已学会敬畏和小心。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上阿卫,他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夫子,听说是族学书院新聘的夫子。”沈希在沈灼面前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据说这个夫子学问十分出色,是青州近百年来最年轻的解元。不过,我刚才见他,发现他长相也很出色。”说到此处,沈希突然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书院怕是又要热闹一番了。”

沈灼双眼微凝,原来谢辙也是在这一年进京的。看来,阿姐的事真得抓紧,再抓紧。


“知春院”是京都最富盛名的青楼,听说里面的小姐们个个才色双绝。

“你嚷那么大声干嘛!”

沈灼一把揪住沈希衣袖,把他拉到僻静处,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我上知春院,可不是为了去玩,而是去寻一个得用的人,替人探查品行用.....”

接着,沈灼把她们制定的计划全盘讲给沈希听,但没敢提是为了沈窈。

沈希摸着下巴:“所以,你们是打算上知春院,寻男女清倌各一人,然后让他们去试探谢辙的人品?”

沈灼点点头。

“啪!”,沈希反手一挥,一剑鞘抽在沈灼身上,不很重但也不轻。

“啊”沈灼一声叫,捂着屁股,一下子跳起来。

“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去污夫子的清白!”沈希沉下脸来。

“清流世家,最重节名。你们可知,这出闹剧一旦出什么事,将成为谢辙终身的污点,甚至可能会毁他一生!”

“你胡说八道!”沈灼不服地大声反驳。

“品性高洁之人,才不会因为试探而做出卑劣之事。反到是心性低劣虚伪之辈,才会被试探撕掉伪装,露出真实面目。”

“你不愿帮我就算了。我去找二哥,二哥肯定比你讲道理。”沈灼气哼哼。

沈卫和沈希是双胞胎。

沈卫比沈希先出生片刻,沈卫便排行老二,沈希排行老三。

沈希从小就对此不服气,也从不肯叫沈卫一声“二哥”,历来是直呼其名,事事也要与沈卫别风头,总想着压过沈卫一头,仿佛这样,他就能抢回老二的排名。沈希为此不晓得挨过沈卫多少揍,却一直初心不改。

“回来。”沈希长手一伸,拎住正要跑走的沈灼。

“你要是去求那只狐狸,信不信转头就让他给卖了?行了,这事我来安排。你这几日乖乖的,除了书院哪儿也不准去。”

“我就知道三哥哥最好了。”沈灼甜甜地,糯糯地,拉着沈希的手,笑靥如花。

“谁让我喝了你炖的冰糖燕窝呢。”沈希哼了哼,颇无奈。

“呃,那个燕窝......不是我炖的。是阿娘炖给阿爹的。呆会儿阿爹若问起来,你记得躲远点。”沈灼笑嘻嘻跑了。

“沈灼!!”沈希觉得脑门上青筋直跳。

平阳郡主在得知自己亲手为夫君炖的燕窝让沈希给喝了,拿起鸡毛掸子追了沈希半个院子。

虽是被沈灼坑了一把,但沈希还是不计前嫌地,把沈灼交待的事办妥了。

六月十日,庄王府举办赏荷宴。这日天公作美,天高云淡,格外晴好。

天盛王朝的王候实行降爵制,因此正元年间的王爷只有三个,分别是:昭王,庄王和睿王。

其中昭王是老王爷,是先帝的幼弟,也是沈灼的外祖父,是目前最德高望重的闲散王爷,而庄王和睿王则是当今正元帝的弟弟。至于正元帝自己的几个儿子,目前都还未封王。

庄王与正元帝一母同胞,因而深受正元帝的信任,是当今军政大权在握,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今日庄王府设宴,但凡收到帖子的人,一应全来了。

平阳郡主此次是带了沈府四位小姐赴宴,除了沈窈,沈灼之外,还有二小姐沈婷和三小姐韩梅。

沈婷是崔姨娘的女儿,年十四,在家排行二小姐,而韩梅则是苏姨娘前夫的女儿,年十三,排在第三。

当沈府马车到庄王府时,王府门前的马车早已排起长龙,一眼看不到头,候了半天才轮到她们马车入府。

“啧,这都快赶上采春节青玉湖踏春的人了。是全城的未婚公子都来了吗?”沈灼掀起车窗布帘,一边打望,一边啧啧感叹。

“庄王爷深受陛下器重,月仪又一向温良淑婉,才气也出众,在京都素有美名,想求娶她的人自然踏破门槛。”

平阳郡主将车窗帘放下,然后用手指头点了点沈灼的头,数落道:“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像个大家闺秀,到时求娶你的人,会比这只多不少。”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着阿爹阿娘一辈子。”沈灼搂着平阳郡主的腰撒娇。

“谁不要嫁人呀?”车外伸进一只手,把车帘子一掀,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公子立在车旁,正是沈希。

沈希笑着打趣:“你不嫁,难道是要留在府里,把沈府给拆完吗?”

“老三,你怎么来了?”平阳郡主略有惊讶。

沈府并没有与庄王府结亲的打算,所以这次来赴宴,家里的几个儿子她都没带上。

“娘,是庄王世子邀我和阿卫来小聚的。”沈希回道。

“老二也来了?”平阳郡主更吃惊了。

沈希性子贪玩好热闹,也喜欢结交朋友,他来了不稀奇。

可沈卫从来持重沉稳,除了读书之外,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居然也来凑热闹了?

“母亲安好,各位妹妹安好。”

从沈希身旁走出一人,眉眼与沈希别无二致,正是沈家二公子,沈卫。

沈卫与沈希是双胞胎,虽说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认错他俩。

只因这两人的性子,实在是大相径庭。一个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贵家公子,一个是温润如玉,华蕴内敛的谦谦君子。

“二哥怎么来了?”下马车时,沈灼拉住沈希悄声问道。

沈希默了默,摸摸鼻子,也悄声道:“我去知春院时,被他抓包了。”

沈灼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希。

“阿卫说你们的计划漏洞百出,根本骗不了谢辙。况且谢辙是他举荐给书院的,他放心不下,所以他跟过来看看。”沈希忙找补道,只是隐去了他又被沈卫修理一顿的事实。

沈卫站在一旁,等两人小声嘀咕完,才缓步上前,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娇娇,你可真长本事了。”

沈灼缩了缩头,讪讪道:“二哥好。”

沈灼在家里,最怕的不是沈渊,而是二哥沈卫。

沈卫此人面善心黑,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能有八百个心眼子。沈灼从小到大,就没能在沈卫手上讨到过好。

进了王府,拜见完各位长辈之后,沈灼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她带着莺儿熟门熟路地爬上一假山凉亭。她到时亭里早已经坐着好几人。


前一世,在太子被废之前,没人看出萧承的真实面目。这一世,沈灼想看看能不能提前查到些线索。

一个时辰后,青布马车停在了卧佛寺门口。沈灼和兰草先后跳下马车。

兰草拿出四十铜板付给车夫:“大叔,晚一些我们还要回去,烦劳你在此等一等。”

车夫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喜笑颜开:“没问题,我就在这树下等。两位小哥一出寺门便能看到。”

今日虽非年非节,但卧佛寺内香火仍鼎盛,偌大的寺庙里到处是人,不少香客在烧香祈福。

沈灼先规规矩矩进正殿烧了几柱香,然后就开始在寺里东游西逛起来。

沈灼不是第一次来卧佛寺,以往随平阳郡主过来几次。她知道在寺庙僧人的禅房后面,还有几个精巧别致的禅院,是专门用来给贵客小住的。

其中有几间更是由信奉佛教的世族自家修建的,算是专用禅院。萧清蕴住的就是其中之一。

但要怎么去,沈灼就记不太得了。一是往日都有知客僧引路,二是时间隔得太久远。

沈灼和兰草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三拐两拐不知觉间,就来到一个静谧的庭院。

此处空气沉静清和,院中有几棵参天古柏,枝叶郁郁葱葱,一派幽静肃穆。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正低头清扫庭院。

“小师父,你知清河公主在何处?”沈灼拉住小沙弥问。

小沙弥抬起头,看着沈灼道:“这位女施主,小僧不知清河公主在何处。”

兰草目露惊异,这小师父眼可真尖,只一眼,便认出她们是女儿身。

被人识破,沈灼到也不以为意,她瞅了瞅小沙弥,慢悠悠笑道:“小师父,出家人不打逛语哟。”

小沙弥停下手里的笤帚,抿了抿嘴,犹豫着:“师父说公主的行踪,不能让外人知道。”

沈灼眼睛转了转,蹲下身来,她平视着小沙弥:“嗯,那不用你说。由我来猜,如果猜错了,你不用说什么,如果猜对了,你就继续扫地。这样,既没违反你师父的交代,又没在佛前打逛语。你看如何?”

“那,那要是你一直猜不对呢?”小沙弥道。

“嗯,那就五局为定?”沈灼眨了眨眼。

小沙弥同意了。

“后院禅房?”

小沙弥没动。

“诵经堂?”

小沙弥仍是没动。

“后山玉兰林?”

小沙弥长出一口气,拿起自己的笤帚飞快地跑了。

兰草不由“噗嗤”一笑,夸赞道:“小姐,你可真有办法。”

沈灼得意地一扬眉,仰着小脑袋道:“走吧,去后山。”

卧佛寺的后山有片广玉兰树,是三十年前洛云公主在此清修时种下的。

六月的西山夏意正浓,广玉兰花竞相绽放,一枝枝的树枝都花团锦簇,一大片林子花开如海。

玉兰花浅紫色的花瓣下面有一层淡雅的白。山风轻轻一吹,花瓣轻轻飘落,坠落的花瓣繁乱交杂,铺了满地。

绿荫繁花间,有两位少女正悠闲地漫步,她们身后远远跟着几位婢女仆妇。

“殿下,你每年都要来寺里给太后祈福吗?”沈窈问道。

“嗯。”萧清蕴点头。

“皇兄身子不好,母妃为精心照顾他,便将我抱在太后的宫里养过几年。太后薨后,我每年都来寺里为她祈福。”

清河公主萧清蕴面容秀美,五官大气柔和。她比沈窈小一岁,却比沈窈更显温婉端庄,有一股和她年纪不符的少年老沉。

“前些日子上刺绣课,我见你绣的是玉兰花,正巧山上的玉兰花开了,便想着邀你来一起赏花。”


说完此话,朱太医全身已冷汗涔涔。

李延进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萧屹莫明的怒火就牵连到自己身上。

李延进心里忐忑,只觉现在萧屹行事越发的乖张难测。番属国献上公主以表诚意,多好的事,怎么就弄得要杀头了?

他还在默默感叹时,就听到头上传来萧屹清淡无波的声音:“另外,太医院给首辅大人开些壮阳的药。君无戏言,这一遭李大人得陪朕一起辛苦。”

李延进猛地抬起头,张口结舌地望向萧屹。

于是,从妙音公主入宫之日起,太医院全院便高度紧张,请脉问案每天不停,各种汤药流水般呈上。

最后由院内妇科圣手亲自推算出三个时间,再由正副两个院正反正验证之后呈报给萧屹。

在太医院日日祈祷中,鲜丽公主于十个月后诞下一皇子,取名幸。

同年,已近花甲之年的首辅大人李延进也添了十个孩子,据说其后宅乱成了一锅粥。

一时间,太医院名声大噪。

只是从此之后,再没人敢给萧屹提让他纳公主的事。但凡附庸国想进献公主的,在内阁就被摁得死死的。

“奴婢听张太医说,谁要敢再给陛下进言纳公主,太医院就派人去给他扎上两针,让他嘴歪腿瘸上不了朝。”凤坤宫的大宫女白荷边给林飞凤捶着腿,边笑着八卦。

林飞凤没有笑。

萧屹是个勤政的帝王,历来重信守诺,国事为重。后宫所有嫔妃的存在,包括自己这个皇后,对于萧屹来说,不过是出于他统治帝国的需要,若非必要,他怕是一个女人都不想要的。

林飞凤的目光穿过内殿的门,落在外殿书案前一高一矮的两孩子身上。她淡淡一哂,她的两个儿子,不也是这样来的吗?

她倾心爱慕的男人,是个盖世的英雄,是个能重整山河的男人。

她费尽心思追随多年,曾经似乎她好像也碰触到过他的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离他越来越远。

唯今,她有且只有孩子了。父亲说得对,对帝王,不要去奢求他的真心。

萧屹,他有过真心吗?林飞凤出神地看着窗外。窗外艳阳高照,却暖不了整个后宫遍地的心寒。

夜色渐起,萧屹静默地站在一处宫室外良久。

“陛下,要老奴进重华宫通传一声吗?”姜宁壮着胆子,小声提醒萧屹。

今日诸南侯曲墨然进宫,萧屹与他畅饮了几杯。诸南侯走后,萧屹就走到重华宫外,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走也不走,进也不进,不吭声,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重华宫内宫外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这到底是迎驾呢,还是当没看见?

姜宁暗暗着急。他知道萧屹今天喝了不少酒,心底隐隐觉得不妙。

萧屹没理会姜宁的话,他负手而立,抬眸望向天空,一弯新月在天际若隐若现。

“以往我在侧妃院子多呆一会,她都不依不饶。这回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她人呢?”萧屹皱眉,貌似不满。

姜宁闻言全身一抖,噤若寒蝉。得,陛下这是疯症又犯了。

“嗯?”久不见姜宁回话,萧屹声音一挑,语意间带出丝厉色。

姜宁头皮拧紧,心里叫苦不迭。陛下眼下这个状态,他是万不敢提沈皇后早不在了这事的。

他脑子急转几下,硬着头皮回含混道:“陛下,许是天色太晚,王妃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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