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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佳人不负卿

萧亦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亦辰本以为这话说完,谢若汐会诧异、会展颜、会惊吓。却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柔顺地躺在怀中的人儿忽地一僵,片刻后,她方抬眸与他道:“皇上,您不能封我为后。”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可是谢若汐这是什么反应?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谢若汐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若汐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主角:萧亦辰谢若汐   更新:2022-09-11 0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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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亦辰谢若汐的其他类型小说《不负佳人不负卿》,由网络作家“萧亦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亦辰本以为这话说完,谢若汐会诧异、会展颜、会惊吓。却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柔顺地躺在怀中的人儿忽地一僵,片刻后,她方抬眸与他道:“皇上,您不能封我为后。”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可是谢若汐这是什么反应?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谢若汐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若汐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不负佳人不负卿》精彩片段

她既然知晓了他的心,便也就相信他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来。


更何况,谢欺程与景王之间原本就无勾结,此事一查便知,他是明君,不会真的因私废公的。


“你明白便好。”萧亦辰又忍不住轻轻地啄吻她。


美人在怀,明眸皓齿,幽香醉人,他吻着吻着,便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今天则是不同,他能感觉到谢若汐的用心。


她是真心想让他舒服的。


一时给两人清理完毕,他拥着谢若汐重新在榻上坐下,柔声道:“准备一下,明日你先回谢府,然后等着朕的册后诏书。”


之所以让她住进玉露殿,但又没有给予任何封号,便是为了给她最高的。


能有资格和他并肩携手,站在云巅之上的,唯有中宫皇后。


萧亦辰本以为这话说完,谢若汐会诧异、会展颜、会惊吓。


却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柔顺地躺在怀中的人儿忽地一僵,片刻后,她方抬眸与他道:“皇上,您不能封我为后。”


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


可是谢若汐这是什么反应?


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谢若汐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若汐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屋内原本暖昧甜蜜的氛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瞬间的冷凝。


萧生陌看着脆在地上的人儿,明明上一刻两人还缠缠绵绵,但是转眼,两人之间便如同隔着情天恨海一般,触手难及。


“谢若汐,你可是后悔了?”他语带凉意问道。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皇后的宝座凤印,于天下间任何的女子来说都是无上的殊荣,但她谢若汐却未必放在眼里,毕竟在那宫墙之外,有万千广阔世界,而墙内,是黄金铸就的铁笼,这一点,他萧生陌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


熟料,只见谢若汐揺头道:“皇上,若汐不后悔,清理昨天说过,愿在宫中一生一世陪伴皇上,只是……”


她的目光中,有深深的痛楚与自我厌弃,“只是什么?”


“皇上,您别问了,若汐不能说。”


萧生陌咬牙,这小女子,当真是他天生的克星,“说,朕恕你无罪。”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君王之威,见他这般,谢若汐又是纠结了片刻,方继续道:“只是,自我大离建朝以来,历代皇后,无不德行兼备、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而若汐却已经是不洁之身,实在无颜忝居高位……”她后面再说了什么,萧亦辰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此刻满脑子只有她方才那句话,在耳畔嗡嗡作响。


不洁之身……她说自己是不洁之身……


“谢若汐!”


萧亦辰气得双眸骤红,他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长臂一挥,将软榻上的枕头全都掀至地上,看着犹自跪在地上的人,顾声问:“那个男人是谁?”那日他们在郊外时,谢若汐是初次,那么便是之后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了。是谁?到底是谁?!


莫不是……沈彬?


瞬间,大离的君主心中杀机顿闪。


正震怒间,却听谢若汐急道:“不是沈公子!是一个刺客,若汐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是何来历……”说着说着,她面上全是难堪,终究忍不住,


一共对我用强了两次,一次是在玉露殿的浴室,还有一次是在我的寝房内。他武力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本想着一死了之的,可是,我既放心不下家人,更担心他会伤害到皇上。所以才一直忍辱,只盼着什么时候将他抓住。”随着她说完,萧亦辰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满腔的怒火,全都消失殆尽。


不仅消失了,并且,他现在还有些暗暗的心惊和好之后,他早就将前两次假扮他人来引诱她的事忘到脑后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诚,就这般亲口告知了他。


一时间萧亦辰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想要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刺客,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不敢。



他们才和好,他可不想她因此又怨怪他。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


他心中暗暗叹气,也顾不得别的了,忙将谢若汐一把自地上抱了起来,边给她拭泪,边柔声道:“是朕刚才语气太重了,既是被人强迫,那便不是你的错。”谢若汐脸上泪痕斑斑,一双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可怜又动人,听完萧亦辰的话,她没有那般自责了,但是对于立后之事,却仍旧十分坚决。“虽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无颜再位列中宫了。”


“这……”


萧亦辰面上皱眉沉思,实则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日,他怎么会做出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来呢?


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了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气,竟然假扮他人来偷香,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要令全天下耻笑。


“唉……”萧亦辰忍不住又再次长长叹气,他抱着谢若汐柔柔地哄道:“这事也没有旁人知晓,不妨事的。你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不做皇后,那将来咱们的皇子如何承袭皇位?”


皇子……


谢若汐的脸一红。


她小声道:“此事还早呢。”


“不早了,”萧亦辰道:“朕登基已五载,至今后宫无子嗣,前几年因为忙于国事倒还能勉强搪塞过去,这阵子已经有老臣在上书了。”


谢若汐闻言,不由咂舌,她也是看过许多前朝史记的,知道于君王来说,子嗣是十分重的事,但是萧生陌,在谢若汐心目中,总觉得他十分年轻,父亲这两个字,应该是离他极为遥远的。


想了一阵,谢若汐轻笑道:“皇上宫中美人那般多,许哪位嫔妃腹中已有小皇子也说不定呢。”


她话落,却被萧亦辰幽怨地了一眼,淡淡道:“朕已经近两年不曾临幸过后宫诸妃了,卿儿这是在诅咒朕被人戴了绿帽么?”


“皇上,您是说……?”


谢若汐闻言,一时心中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


昨夜和方才她都亲自感受过了,他的那处明明十分精神、尺寸惊人,且应当是并无隐疾的。


自古食色性也,人之大伦。


连她一个女子都因好奇而自己抚慰过,更不消说他还有那么多妃嫔了,那些可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


到底心中有愧,此刻萧亦辰说是这事来也不觉得丢脸,反倒是借机讨好她起来,他对着她小巧的鼻尖亲了一口,坦然承认道:“没错,因为朕爱上了你,就再也不想碰旁人了。”


他说什么?!


谢若汐蓦地瞪大了眼。


刚才他说已经近两年都未临幸后宫,现在又说是因为爱上她的缘故。


可是……


“皇上,可我那时是男子啊!”


话说到这里,萧亦辰又有些小委屈了。他咬一口她小巧的唇,恨恨地道:“这都怪你!若是你早些表露身份,朕何苦要禁欲这许久!”


这话说得让谢若汐一阵汗颜,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睫道:“我怕说了,皇上会治谢家的欺君之罪,皇上您是明君,一直秉公执法,从不徇私的。”


这话倒是颇为中听,萧亦辰挑眉,愉悦地笑道:“为了你,朕做一回昏君又有何妨?”


自那日起,不论萧亦辰再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床上百般花样也好,床下舌灿莲花也好,谢済璎都坚持自己没有资格为后,两人各持所见,争论无果,于是这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这曰怡逢萧亦辰去上早朝,谢若汐刚刚用过早膳,正在玉露殿院中赏一丛月季,外头忽然有宫女来报,言道芷兰殿的淑妃江氏来了。


谢若汐闻言,黛眉微蹙,她来宫中已有些时日了,这位淑妃娘娘先前从未来过,今日怎会忽然而至了?


一时也不敢耽搁,忙简单整理衣着,带着兰馨和慧儿去前殿相迎。


刚刚进门,淑妃转眼便到了。


谢若汐抬眼一瞧,只见这淑妃江海棠年约双十,长相端庄娴雅,椭圆鹅蛋脸,上身着一袭绯色镶菊花补子短袄,祅外罩一件对襟如意纹比甲,逶迤拖地鹅黄色蝴蝶戏花百褶裙,再配着云鬓里的镶珊瑚金步摇,当真是好一个妩媚的丽人!


“民女谢若汐见过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谢若汐现今尚无名份,于是规矩的行了万福礼。


“哎,妹妹快请起。”


淑妃坐于锦榻上首,招手唤谢若汐道:“妹妹别拘着了,来姐姐旁边坐吧。'',


“是,娘娘。”


谢若汐方一落座,那淑妃便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瞧着她。


只见眼前的女子凤眼灵动、秀鼻笔挺、红唇微微上扬,未语先笑,一张脸儿晶莹剔透,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又带着一丝别的女子少见的英气。


五官在这偌大的后寓中虽不里顶尖,却也十分的特别,凑在一起炅气通人,令人见之忘俗。


淑妃瞧完,心中不禁又羡又很,恨不得立时便要毁去。


但是到底是在宫中历练过多年的老人了,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含笑贽道:“好一个美人儿,怨不得皇上这些日子心疼妹妹,姐姐若是男子,只怕也恨不得日日怜爱呢。”


她这话一出,谢若汐心中瞬间了然,不动声色的微微勾唇。


这位淑妃娘娘表面上是夸她容貌,可实则却是在嫉妒她分了萧亦辰的宠爱。


谢若汐只作不知,含羞带怯地低头道:“谢淑妃娘娘夸奖,民女不胜惶恐。”


淑妃闻言,被她气得一滞!


明明是挟枪带棒的一句话,却宛如轻飘飘打在棉花上一般,当真无趣。


她不由得再看一眼谢若汐,暗想这女子看着这般灵气,难不成成也是个愚钝之人?


可是一个蠢人,又里如何勾得萧亦辰的欢心的?难道当真仅凭一张脸蛋儿?


心中虽百般不解,面上淑妃却又笑道:“妹妹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吧?按理说姐姐早就该来看望的,只垦这消息被皇上封得紧,姐姐也是昨夜才得了消息,这不,今日一早,就急忙过来了。”


这这的含义就更为明显了,是在质问若汐为何进宫那么久了,却不去芝兰殿向她请安。


谢若汐虽则从未在后宫待过,家中的环境也简单,父亲谢章一直敬重谢夫人,府中既无姨娘,也没有通房,然而好在从小到大书看得多,又在朝为官这几年来,也逐渐学会了听别人的话外之音,此刻自然是明白了淑妃话中的机锋。


于是忙作惺恐状,道:“原该民女去给娘娘您请安的,只是皇上吩咐了,不许民女四处走动,以免惊动了贵人,故而一直沈沈未去,还望娘娘您勿怪。”她这话一说,淑妃瞬间脸色便不好看了。



皇上这哪里是怕她惊动了贵人啊,分明是怕后宫嫔妃们动了他的心肝宝贝。她江海棠也真是想不明白了,她是在萧亦辰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入东宫成为侧妃的,及至他登基为帝,她便成为了淑妃,入芝兰殿,成为一宫主位,


本来头两年她还担心萧亦辰会立后,却没想到,他勤政爱民,于女色上并不耽溺,几年下来,后宫中也就十几位妃嫔,而位份最高的,便属她了。


宫中又无太后,因此这几年她在宫中不可谓不逍遥,说是横着走都不为过。


满宫诸人,谁不巴着她?讨好她?


本以为再熬一两年,她便能登临后座了,却未想到,竟然平地冒出一个谢若汐!


也不知这狐媚子是使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从不流连后宫的萧亦辰竟然为了她己经连着七八日宿在玉露殿了,这还不说,他还一直瞒得紧紧的,生怕别人来找她的麻烦。


江海棠简直是恨得咬碎了银牙,可是她也没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于是又笑道:“妹妹你说的哪里话,自家姐妹,什么请安不请安的。对了,姐姐有一事绐你提个醒儿,妹妹你也入宫有些日子了,也是侍过寝的人了,皇上想是政务繁忙故而忘了,但是妹妹你为了自己将来考虑,可得用点心才好。”


这话,谢若汐却是听不明白了,遂依着她的话问道:“不知娘娘说的是何事?”


“还能何事!自然是位份的事!妹妹既是谢大人的千金,又是嫡出,按着我朝选秀时的规矩,便不用从答应、常在开始熬了,皇上又这般宠爱妹妹,最起码也得封个贵人才是啊!”


谢若汐还当何事,原来竟是这个。她若是傻一点,只怕便当真以为淑妃是为自己好了。


可是,她心中却清楚。


自古以来,主动跟君王讨位份的女子,下场都不怎么好。


一个男人若是当真爱你,你不用开口便会将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


若是不爱,纵然开口,即便得到了,自此以后也是低人一等了。


心中虽清明,但是自不会在淑妃面前表露出来。


于是谢若汐抿唇微笑,对淑妃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来,道;“民女多谢淑妃娘娘指点,实在感激不尽。”


眼见这狐媚子听话,淑妃暗暗一笑,想着到底是自己高看她了,不过是一介贪恋富贵的女子,还能翻得了天来?目的既已达到,淑妃遂起身道:“既如此,那便不打扰妹妹了。”


说完,便带人离去。


等到恭送一行人走远了,谢若汐这才跟慧儿道:“去承光殿瞧一眼,若是皇上今日不忙的话,便说我请他来一起用午膳。”


却说萧亦辰这些日子正为如何规劝谢若汐答应为后的事头疼不已,若是常人,他大可下一道圣旨」旦是她不同,他不愿以强权来相迫。


偏偏这曰早朝,作为三朝元老的袁太师居然又提及此事,萧亦辰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不好太过训责,只得虚与委蛇。


下了朝,在承光殿批阅了一批奏折,正心烦间,忽地小太监来报,说是谢若汐请他一道用午膳。


一时萧亦辰欣喜至极,想着这小女子竟是忽然想通了不成?


这般想着也又强按捺住心情将奏折批完,这才忙移驾往玉露殿去了。


承光殿与玉露殿相隔,仅用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抵达了。


“皇上吉祥。”


“快起来。”


萧亦辰忙将她扶起,其实他已经说过让谢若汐免了那些虚礼,但是她却坚持礼不可废。


她可不愿以后史书上将她写成持宠生娇、狐媚君王的女子,身为谢氏一族,她不能辱没了先袓。


两人一道至锦榻上坐下,萧亦辰含笑问道:“怎地忽然想到主动请朕了?”前些日子可都是他一忙完政事便巴巴地自个儿过来的。


谢若汐闻言,眼波微转,娇嗔道:“就许皇上想若汐,不许若汐也想阿落么?”


她轻推他,却更像欲拒还迎。


“晤,”萧亦辰轻笑道:“没有吃蜜么,那却是为何?”


“是淑妃娘娘方才来过了,她给若汐出了个好主意。”谢若汐笑道。


“淑妃?”萧亦辰皱眉,语气悄然转淡,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来干什么?”


“她说若汐进宫已有一段时间了,特地来看看。”


“哦,是么?”


他不了解淑妃,但他了解后宫的女人。她们为了荣宠,往往可以不惜一切。谢若汐见他神色淡然时心中略有些忐忑。


她虽已深信萧亦辰爱她之心,可是,淑妃江氏毕竟也跟了他有些年了。


方才淑妃在跟前时倒也不觉得如何,此时此刻,一想到萧亦辰对她做过的那些羞人的事,也许以前也曾对淑妃做过,不知为何,谢若汐心中竟然有股强烈的酸涩。


她并不想去跟一群女人争宠夺爱,可是为何,她偏偏爱上的人是这天下之君?此生,他注定不能为她一人所有。


想到萧亦辰被群芳围绕的情景,谢若汐一下子眼圈便有些红了。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谢欺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谢若汐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谢若汐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宝贝。”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


……


看到这里,谢若汐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谢若汐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谢若汐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谢若汐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谢若汐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谢若汐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几日匆匆而过。


这几天来,谢若汐每日都清闲在家,早上去谢夫人房中问安,然后陪着一道用早膳。


之后再去谢欺程房中,陪他说着话。


尤其是重点讲朝中一些打过交道的同僚情况,虽然这些三年来她日日都会跟兄长讲,但是眼看着他距离入朝一日近似一日,谢若汐还是有些微的担忧。


上午讲完话,谢欺程便要休息了,而谢若汐便回到房中用午膳。


再之后,她便以睡午觉为名,将自己锁在房中看那些小册子。


几日来,她已经将那些都翻光了,甚至是倒背如流。


在看的过程中,她不仅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还知晓了男人间是如何欢好的。


每看到男春宫,谢若汐眼前总会浮现出萧亦辰的脸,于是便霎时从情欲中清醒而来。


却说这一日,她去到兄长房中,见谢欺程精神甚好的起了床,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个包袱,跟她笑道:“这是我托薛大夫在京中的静雅轩给你制的新裙,回去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再过两日就是他该上朝的日子了,也意味着他心爱的妹妹可以恢复女装示人了。


他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这大离最好的男儿。


谢若汐没想到兄长这般细心,顿时双眸弯弯,笑得如同月牙儿一般。


“谢谢哥哥,我这便去试试。”


说着,她便拿了衣物,匆匆回清苑。


*


另一边,谢章在御书房参与议事毕,正要跟众臣一起告退回府,却被皇帝唤住了。


“谢爱卿。”


“皇上,”谢章忙垂手:“不知您还有何事吩咐?”


谢章入朝为官已有几十载,是两朝老臣了,对着他,萧亦辰素来是极为客气的。


他含笑道:“不知府上公子病情如何了?”


听到圣上问询谢欺程,谢章心里打了个突,忙回道:“谢皇上关爱,犬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便可上朝复职了。”


“唔。”萧亦辰微微颔首,眸中若有所思。


自那日中秋之后,至今已经九日了,这九日来每天早朝上谢若汐的位置都空在那里,虽是在队伍的最末,但他却偏偏能一眼便瞧见。


最初,他是震怒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那日的话,谢若汐害怕了,故意躲着他。


可是时日一久,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难道,是真的病了?


这几年来从未见她因病告过假,怎地这次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真的是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朝政没那么忙了,他便亟不可待地想跟谢章问一下情况。


可是,瞧着谢章那面上担忧的样子,他反倒是更担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淡淡道:“谢爱卿在此稍候片刻。”


说着,便进了内殿。


过了半刻钟,萧亦辰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寻常的便服了。


“朕今日随爱卿去府上瞧瞧谢欺程去。”


他说着,又问道:“李茂全,人到了吗?”


“回皇上,杜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


“好,这便走吧。”


直到萧亦辰抬步往外走,谢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走到殿外,他看一眼等在那里的太医院的院首杜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去他府上了?


这可怎么办?


万一看到程儿,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有杜若跟着,又不能再让卿儿冒充了,不然他一把脉,就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子了。


想到这里,谢章心中惴惴。


有心想派人去府中通风报信,奈何又跟皇帝及杜若同乘一辆马车,寻不到时机。


马车很快便到了谢府,下了车,谢章垂手在一侧,等着萧亦辰下来。


“老爷。”门口的下人见了谢章,恭敬地行礼。


“嗯。”谢章随意地摆了摆手,心思混乱。


“皇上,”他站在萧亦辰斜上方引路,同时陪笑道:“臣带您去前厅稍候,然后让犬子来与您请安。”


“不妥,”萧亦辰摇摇头,笑道:“既然他病着,怎还有让他起来的缘故,爱卿尽管前头带路,直去欺程院中便可,切不可兴师动众。”


“是。”闻言,谢章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忐忑不安地领着他往澜苑行去。


几人一道进了门,还没绕过屏风,谢章就朝内喊道:“程儿,今天可好些了?皇上亲自入府来看你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叫里边的人听清了。


而此刻,房内仅谢欺程和薛紫苏两人。


听见外头的话,谢欺程面色一变,马上看向薛氏。


两个人俱是震惊无比,没有料到皇帝会此时此刻过来。


但是现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薛紫苏忙搀扶谢欺程起来,两人下地跪好。



谢若汐一靠近,高烧中的萧亦辰便宛如在沙漠中渴了许久的旅人,一下子便抱住她,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冰凉的后背,长长的腿亦缠着她的双腿。

真舒服啊~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

全身的灼热因为谢若汐身上的冰凉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但是口中却越来越渴了。

于是,萧亦辰微微眯起双眸,对准谢若汐那一处嫣红吻了下去。

她的唇冰凉又甘甜,他本来只是下意识地贴近,然而一触上,却舍不得放了。

紧接着,他的吻又落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

萧亦辰吻着吻着,手也游走至她的胸前。

等等!

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大、这么软?

他霍然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从她的湿漉漉的长发,到她洁白如玉的双眸,最后,视线一直停在她胸前的高耸上。

“谢卿?”萧亦辰迟疑地唤她,“你怎么变成了女人?朕不是在做梦吧?”

他的眸光因为高烧更显得清亮,此刻,谢若汐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剪影。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谢若汐吃吃一笑,“是的,皇上,这是一个梦,微臣此刻在您的梦中。”

就放纵这一次吧。

反正,她马上便要嫁人了。

自此以后,山高水远,再难与君相见了。

为什么,她爱上他的时机这么晚?

如果早一点,在她还没有假扮成哥哥,只是谢府小姐的时候相遇,那么他们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假如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今晚,她愿意以一个女人的身份,为他绽放,去报答他的情意。

——即便,是在他以为的梦中。

看过了那些香艳的话本子,又发觉了自己的感情,谢若汐便格外主动。

“皇上,”她瞧着他,美目含情,柔媚笑道:“您发烧了,臣为您降温。”

说着,她俯下身去,慢慢地亲吻着萧亦辰滚烫的胸膛。

这个人,这个身体,从今以后都再见不到了。

一想到这点,谢若汐的眼眶便发酸。

亲吻他的动作,亦格外热烈。

她吻他的喉结,那里,不仅会发出令百官为之震慑的指令,也常满含情意地唤她一声“谢卿”。

接着,是他的胸膛。

原本以为,身为大离至尊,他该自小养尊处优,却未料到,除了右腹处的伤口,他光裸的上身还有大大小小数十道的陈旧伤痕,有些谢若汐能认出是刀剑伤,有的她也分不清。

“皇上,”她轻抚他胸前一处较为明显的旧疤,心疼地问:“这里是怎么伤的?”

“唔,那里啊,是朕被立为太子那年所伤。”

“疼吗?”

“过去太久,朕早忘了。”萧亦辰道。

还有此刻她的整个人,月色下,谢若汐浑身湿透,束胸和衬裤都紧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勾勒出世间最曼妙的曲线。

萧亦辰一下子气血上涌,他轻巧一个动作,便反客为主,将谢若汐按压在身下。



真好啊……


好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醒了过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的唇被人堵住,完全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睁开眼。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凌厉的眉,笔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纯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离,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谢若汐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亦辰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若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亦辰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若汐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亦辰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亦辰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若汐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亦辰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亦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若汐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亦辰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亦辰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若汐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亦辰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亦辰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若汐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萧亦辰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卿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谢若汐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就知道她没读过,不仅没读,看她方才承受他的吻那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只怕都还未开过荤呢。


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他不愿意她亲近过任何人。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说着,他的大掌下移,轻轻揉捏她的臀。


谢若汐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了!


她虽未读过春宫图,但是看一些话本时,也不乏有一些王孙公子宠幸娈童、有断袖之好的故事。


也知道除了男女之间的天地大伦,这男男之间也是颇多喜好之人的。


可是……


可是她不是谢欺程,不是男子啊!


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被萧亦辰捏过的地方,如滚烫的火在烧,谢若汐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她浑身僵硬,想离开,离不了。


可是再待下去,一旦他脱掉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么她……以及她的亲人们,将必死无疑。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萧亦辰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是她害人害己。


只是她一条命也就罢了,但是谢府满门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忽然便流了出来,萧亦辰本来还唇角带笑。


可是看着那刺眼的泪珠,他的唇瞬间就紧紧抿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戏弄她,也后悔明明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何今日又做了傻事。


他是心悦她,悦她的才情,悦她的性情。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会苦苦克制。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吧?


“朕累了,谢卿退下吧。”他蓦地翻身,放开对她的禁锢,意兴阑珊地道。


谢若汐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谢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卿儿。”


穿着雍容的谢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谢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谢若汐的父亲谢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谢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谢若汐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谢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谢若汐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谢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谢府占地面积不大,谢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谢若汐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谢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谢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谢若汐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谢若汐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谢若汐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谢若汐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萧亦辰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谢若汐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谢若汐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谢若汐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谢若汐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萧亦辰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谢若汐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谢若汐高中状元之后,萧亦辰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萧亦辰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亦辰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谢若汐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谢若汐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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