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片刻,他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冰冷的单音:“
嗯。”
随即,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仿佛刚才的狼狈从未发生,
再次恢复了那个尊贵无比、冷峻威严的摄政王模样,身影融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酸腐气息,无声诉说着方才的隐忍与破例。
而溯光居内,蓝灵汐站在窗边,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冰凉温润的金铃。
窗外月色如水,她纯净的蓝眸望向轩辕烨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指尖缠绕着铃铛上系着的流苏穗子,一圈,又一圈。
————————
翌日,晨光熹微。
轩辕烨踏着汉白玉阶自巍峨宫阙步出,蟒袍玄底金绣,
在初升的日轮下折射出冷硬威严的光泽。
朝堂之上,萧氏一脉的奏议、擢升,皆被他以雷霆手段、如山铁证一一碾碎。
那些萧远山与萧太后力荐的官员,非但未能平步青云,
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禁卫镣铐加身,拖出金殿。
萧远山面色铁青,萧太后凤目含煞,指甲深掐入掌心,
却终究在摄政王那深不可测的积威与手中不知握有多少人把柄的阴鸷下,强忍下滔天怒意。
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触其锋芒,只觉那年轻摄政王的身影,如山岳压顶,令人窒息。
宫门甫开,轩辕烨步履沉稳,声若沉金击玉,穿透清晨微寒的空气:
“灵儿,可已起身?”
语气虽惯常冷冽,细辨之下,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念。
阶下,心腹侍卫白泽早已跪伏在地,身躯难以抑制地颤抖,额头紧贴冰冷石面,声音破碎:
“王…王爷恕罪!灵儿姑娘…灵儿姑娘她…不见了!”
“阖府上下,属下带人掘地三尺,也…也未能寻得姑娘踪迹!”
“废物!”
轩辕烨眸中寒芒骤盛,周身气压陡然降至冰点,
一声怒喝如九天惊雷炸响,震得白泽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几乎当场昏厥。
“本王要尔等何用!”
话音未落,轩辕烨周身劲气鼓荡,玄色袍袖无风自动。
足下一点,身形已如鬼魅般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只留下原地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疾掠而去。
速度之快,令那些刚步出宫门的官员们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
究竟是何等泼天大事,能让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摄政王,如此失态?
——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朱门深锁,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窒息。
轩辕烨身影如电,甫一踏入府门,凌厉的目光便锁定了瘫软在庭院青石板上的小丫鬟银黛。
那丫头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小小的身子蜷缩着,
抖如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梨花带雨的脸庞上满是惊惶绝望。
“灵儿何时不见的?”
轩辕烨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迫人的重量砸下。
银黛被他周身散发的滔天怒意骇得魂飞魄散,
原本的呜咽骤然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徒劳的抽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爷息怒!”
另一名稍显沉稳些的丫鬟银霜,猛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额角瞬间见了红痕,声音带着哭腔,却强撑着回话:
“回禀王爷,昨夜小姐……小姐她在纸上写画,执意要睡在地上。”
“奴婢与银黛见她身上鞭伤未愈,哪敢答应?苦苦哀求才劝住了。”